“好了,承望!”
陳氏終於出言,“事已至此還能如何,這是你哥哥當眾求來的姻緣,咱們也隻能認了。”
“娘,我不認!”孟承望甩開她的手,“我不要娶那賤婦,她一罪臣之女,如何配得上我孟家!娘去求求姨母,叫姨母去與聖上講,請他收回成命……”
“啪”地一聲。
孟承望被打歪了頭去,陳氏收回手,怒斥:“早知今日,當初何必種下孽緣!如今覆水難收,皇後娘娘懿旨已下,再怎麼不願,她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孩兒的生身母親!若非今日你大哥請旨賜婚,你何時才會給她一個名分?”
孟承望一臉不可置信,想不到平日裡對自己百般寵愛的母親竟會抬手打他,還是因著孟拂寒和那個罪臣之女!
事情鬨成這樣,孟安禮也無法再置身事外,安撫道:“都累了,莫要再說了。”
“你娘說得對,若不是你大哥,你那婚事也定不下來。你娘本打算在附近州縣與你尋一身家清白的姑娘,能容人便好,這下也不用費工夫了。”
孟拂寒冷眼瞧著這一家三口,唇畔笑意極淡。
口口聲聲將孟承望今日境地往他身上推,好似他私養外室,珠胎暗結,都是因為他。
“二叔,”他無心再聽這些人嘈雜,隻道:“喚我來有何事。”
孟安禮按住兒子,略有些年紀卻依舊不掩英俊的眉眼望向那雙極其相似的眼眸。
像是極難開口似的,他道:“皇後娘娘今日的話你也聽見了,這婚期……總不能真叫你未來弟妹大著肚子進門,皇後娘娘若想拖延,便是抱著孩子進府都有可能……這也太難看了些。”
孟拂寒抬眸:“皇後娘娘的意思,我如何能撼動。”
“你不能,但郡主能,”孟安禮道:“你且去哄哄郡主,好生與她說一說。若她執意要早日完婚,那皇後娘娘也說不了什麼。”
“郡主對我並無感情。”孟拂寒聲音淡淡,看不出有什麼反應。
“孟家對你卻有恩情!”孟承望忍不住了,大聲道:“若不是孟家栽培你,你如何能有今日?你如今的一切都該是孟家的!你要做那忘恩負義之徒麼?”
孟拂寒指尖輕移,按在那腰間佩劍的玉佩之上,“是嗎?”
“恩情……”
他輕笑出聲,麵色輕諷:“此事我知曉了。”
見他這般情狀,孟安禮神色惶然一瞬,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看著仍在怒中的孟承望,長長籲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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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下了小雨,雨後初霽之時,眾人已在回京途中了。
常晚晴坐在馬車中,掀開車簾往外找尋著什麼,語氣不悅:“人呢,怎麼還不來?”
若非打定主意要狠狠折騰孟拂寒,她才不會獨自一人孤孤單單地在馬車上,定要和她家阿璿粘在一處,再不濟也能和大公主說說話。
她耐得住寂寞,前提是身邊沒有可以騷|擾的人。
玉瀾將車簾放下,已經進了十月,這會兒山中冷風吹著有些發涼,“姑娘耐心等等,孟大人忙呢。”
“我知曉他忙,可我已經等很久了。”常晚晴蹙起眉頭:“能讓我等這麼久的人,他還是第一個。”
孟拂寒一早將她送上馬車便不知去了何處,忙到這會兒還沒回來,怕不是躲著她吧?
“能讓咱們姑娘這麼惦記的,孟大人也是第一個呢。”玉漱笑著接話。
“胡說,哪有。”
常晚晴靠著車廂,終於聽得外頭傳來些聲響。
她坐直身子,眸光一閃,抬手摸了摸耳墜。
孟拂寒掀開車簾,束緊的小臂先行進入眼簾,常晚晴看著他進來,男人身量高,一進來寬敞的馬車也顯得逼仄,她揚了揚下頜,對侍女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