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2 / 2)

飯菜很快上了來,常晚晴看著菜色,想起什麼來,主動道:“你瞧吧,我都說了,誰會愛吃宮中膳食。”

孟拂寒還未答話,便聽宋縉開口:“姨母臨行前特意讓我帶了個揚州的老師傅,手藝了得,日後讓他留在你府中,想姨母了就嘗嘗揚州味道。”

常晚晴驚喜道:“替我多謝姨母!”

忘了方才要說什麼,笑意盈出了眼眸。

孟拂寒還是第一次這樣近地看到她歡喜的模樣。

側過頭,烏發滑落在肩,長長的發絲有幾縷落在了桌上,卻無人理會。味道稱不上好,但也決計不差的晚膳被人遺忘在桌上,歡笑聲不斷,常晚晴偶有與他說過幾句,卻也因兩人並不大熟悉而沒了下文。

她性格很好,是在寵愛裡,被愛意滋養大的孩子。一顰一笑皆似畫中仙子般動人奪目,天色漸暗,美眸卻仍如明珠一般熠熠生輝。

與他儼然生活在兩個世界。卻又避無可避地,身不由己地想要靠近、觸碰、占有。

他咽下嘗不出什麼滋味的菜蔬,聽宋縉道:“孟大人。”

孟拂寒抬眸,對上那道溫和的視線。

幾人用膳不曾飲酒,宋縉為他斟上茶水,舉杯道:“久聞孟大人威名,今日得見甚是歡喜。孟大人因何這般沉寂?”

“他話本來就少,”常晚晴主動道:“你不知道,他能這麼跟你說幾句已經很客氣了,早先見了我才叫愛搭不理的……”

她語氣埋怨,卻並無惱意,態度平和,說話時甚至還帶著幾分維護的親昵。孟拂寒麵色柔和幾分,舉杯;“宋兄亦是一表人才,我敬你。”

二人飲儘茶水,宋縉道:“阿晴是什麼性子想來你也知曉。她閒不住,又有些任性……你彆瞪我,讓我說完。她比你小上不少,一早知曉你二人婚約時,我娘,也就是阿晴的姨母恨不得立馬入京請聖上收回成命的。隻是身子抱恙,無法親自前來。”

孟拂寒知曉他們對自己大多都不滿意。從進屋起,宋縉對自己的審視便未曾停過,他的一舉一動皆在宋縉的目光之下。

“在見到你之前,我亦是這個態度。”

常晚晴有些疑惑地看向宋縉,“為什麼?”

宋縉第一次沒有直麵回答妹妹的問題,溫和平靜的神色透露出幾分鄭重:“孟大人年紀輕輕便手握重兵,聽聞能一箭正中敵軍將領首級,麾下將士無數,都對孟大人心服口服,便知孟大人頗有幾分手腕。這樣的人,甘願在女人麵前低頭麼?”

孟拂寒靜靜地看向他。他明白宋縉是什麼意思。

宋縉繼續道:“阿晴從小到大莫說殺孽,便連血腥也不曾見過。不似邊疆將士能做孟大人的士兵,對孟大人言聽計從。更多時候,或許要孟大人做出妥協,甚至是折斷傲骨,低聲下氣。”

常晚晴放下碗筷,小聲嘟囔:“乾嘛這麼說我……”

“阿晴吃軟不吃硬,是需要人好好關愛著,哄著的鮮花,不是邊疆苦寒之地也能生長的勁草,”宋縉沒有理會常晚晴控訴的眼神:“孟大人再位高權重,我們阿晴也是有娘家人的,若是讓她傷了心,我便是拚了這條性命,也要為阿晴出氣。”

他用最溫柔、最輕緩的語氣說出這等殺意極重的話,連常晚晴都呆滯地眨了眨眼,喚了聲:“哥哥?”

宋縉和太子岑璋不同。雖說都是表兄,可岑璋身為東宮太子,生在皇家,自幼便沉穩恭謹,她與岑璋雖親近,卻少有親昵絮語的時候。宋縉溫柔知趣,能與她談天說地,又細致耐心。若說知心,宋縉更勝一籌,隻是遠在揚州,甚少得見而已。

她心下有些感動,盈盈眼眸盛著水光,“他能讓我怎麼傷心呀,哥哥說得也太嚴肅了些。”

孟拂寒不動聲色地看了宋縉一眼,同樣換上了鄭重的語氣。

“在下視郡主為皎皎明月,絕不會做出令郡主傷心之舉。”

常晚晴坐在二人中間,一時不知道該看誰。

皎皎明月……是說她麼?

她倒是不害怕孟拂寒對她不好,他多少比孟承望有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