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2 / 2)

常晚晴歪著腦袋,身旁小倌忙給她捏肩布菜,她思索了會兒:“什麼時候呀?”

岑嘉容腹誹她哪裡知道是什麼時候,試探道:“比如……晚上?醉酒後你做了什麼?可有遇到什麼人沒有告訴阿姐的?”

她對常晚晴和孟拂寒那個驚世駭俗的初見極為感興趣,但常晚晴不開口,她又不可能去問孟拂寒,想得心癢癢,今日可算讓她逮到了機會。

常晚晴覺得自己很清醒地想了許久,慢吞吞道:“有誒……”

岑嘉容還沒問,她就道:“也是和阿姐喝酒呀,就是阿姐成婚前那回,阿姐不是不滿意嘛,拉著我吐苦水,我就不情不願地陪著喝呀喝……我就想,阿姐是公主,成婚都不一定能由自己的心意,那我呢?那我呢?”

她聲音越來越輕,白嫩的指尖都染上了粉,緩緩去摸酒杯:“我就喝了很多,阿姐喝醉了,趴在石桌上。我說,阿姐我給你編花環吧!我最擅長了,然後我就去……”

她去乾嘛了來著?

常晚晴絞儘腦汁思索,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站得歪歪扭扭,也沒忘記把酒杯拿著。小倌兒一個兩個都扶著她,生怕貴人摔了或是怎樣,常晚晴嫌他們累贅,衣袖甩開,斥道:“不要碰我,我要給阿姐摘花!”

絲竹聲停了。

岑嘉容本來懶懶靠在桌邊,頭都不抬,這會兒聽著樂聲停止,抬頭:“怎麼不繼續了?”

卻見常晚晴站在屏風前,頗為埋怨的語氣。

“我還沒講到你,你怎麼就出來啦?先回去,我一會兒就說到你了。”

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含糊,轉頭看岑嘉容:“你看,他那天也是這個表情看我誒,可嚇人了……誒!”

常晚晴沒什麼力氣,酒杯掉落在地,灑了一地酒液,這聲音給她嚇了一跳,倉惶之間不知踩到了什麼,也有可能隻是單純迷失了方向,就要往地上倒去。

她努力抓住一邊的屏風,可手剛伸出去,便被一隻大掌緊緊握住。緊接著,一道力將她拉入懷中,來人徑直將她打橫抱起,懸空的感覺讓她一瞬間大腦空白,驚呼出聲。

她反應過來了現狀,努力抽出手想要落地,卻被桎梏住半點動彈不得。常晚晴不知為何心裡有些慌,焦急道:“阿姐救我!有人要害我性命!”

岑嘉容在看到孟拂寒的時候酒就醒了大半,一句話也不敢說,坐在席位上裝死。這會兒被妹妹喚著,不得已出聲:“哎呀你……大膽,快給我們阿晴放下,成、成何體統!”

孟拂寒幾乎要被懷中人氣笑了。他未曾放手,卻看向這滿室荒唐,許是這滿身殺氣太過駭人,這些水靈靈的清倌人們都明白了現狀,齊齊靜了下來,有膽子小的甚至已經跪坐在地,大氣不敢出。

“公主這又是成何體統,”孟拂寒音色極冷:“不知駙馬是否知曉公主今日來此?”

岑嘉容閉嘴。

她訕訕一笑:“孟大人……看在阿晴的份兒上,此事你知我知她知……”

“阿姐!為何要屈從歹人!”常晚晴在男人懷裡拚命扭過頭,一副甘願赴死的模樣:“讓他說,讓他知曉我們可不是好欺負的!”

岑嘉容咬牙切齒:“閉嘴吧你!”

孟拂寒垂眸掃了她一眼,見她隻是喝醉了,並無其他異常這才稍放些心。

他語氣淡淡與岑嘉容告辭,命人送她回去,這才抱著常晚晴轉身往回。

董荀已牽來了馬車,他步履極快,幾乎想要用春夜裡的風吹散她身上屬於旁人的氣息,直到完全覆蓋上自己的。

常晚晴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被帶走,又不知身在何處,直到馬車駛動才回了些神,出言道:“要去哪呀?”

孟拂寒坐在車中,護著她的腦袋不因馬車顛簸而撞到。目光落在水亮亮的眸子裡,再多的寒氣也被迫消散,耐著性子:“送你回家。”

常晚晴一個激靈:“哪個家?”

“越國公府,”孟拂寒看她模樣便知還醉著:“宮門下鑰,回不去。”

“不行!”

常晚晴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不能回,不能回……”

她磕磕絆絆,酒意也沒能驅散她的意誌:“我爹在家……他要是看到、我、我就……”

少女一瞬間貼了上來,柔軟的身軀緊緊依附在肩頭。孟拂寒僵直著身子,側過頭看她。

她仰著腦袋,眸中滿是委屈,幾乎要落下淚來。

“我爹可凶了,你不知道,他總是凶巴巴的,我做什麼他都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