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覺得自己定是昏了頭,剛剛憋得火氣翻湧,隻為了那個小丫頭一句話守身,她竟然比自個兒有心思,出來吃花酒。
實際上梁九玉隻是為了多聽聽如今京城的局勢,八卦最多處無非也就是秦樓楚館或酒樓茶館兒,雅間裡是聽不到多少的,她一個人也不願意去酒樓茶館跟人擠,索性就喝花酒來,妓子多少都知道些外頭的事情。
去蒔花館梁九玉怕碰上錦衣衛的人,讓多爾袞知道,進了本司胡同她便隨意挑了個看得過眼的來,沒想到就是這麼巧。
“河北守備曹鳴、逐步吳應科都戰死了,那些農民軍說是要為民請命,可進了城也不少作惡,隻是苦了當地的百姓了,隻盼著他們彆惡過這老天爺。”一個看起來潑辣些的妓子替梁九玉斟上酒,脆生生地道。
梁九玉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將酒送入口中:“聽說河北鬨了災,百姓們本就活得艱難?農民軍會給他們糧食嗎?”
另外一側輕柔替梁九玉敲著肩膀的一個妓子聞言紅了眼眶:“左右天災**的,活不活的下去,都看天意。農民軍好些也都是從山東河南一帶過去的,知道這些苦,應該會幫上兩把。”
其實這些話她們本不該說,叫人聽了去都是禍端。可到底伺候的是個女娃,她又和氣,還有些替百姓們難受的意思,除了教坊司那些,哪個妓子不是家裡過不下去才被賣進來的呢?總歸是有些共鳴。
“唔……”梁九玉心裡有數了,不管如何,勸崇禎帝多照顧照顧郊外的流民,替他們安置好才是正事。
不然這大熱的天兒,很容易出事,她記得當初大清入主京城前,鼠疫橫行,十室九空,說不準就有這其中的緣故。
至於其他的,倒是可以跟多爾袞聊一聊。
她歎了口氣,說實話,多爾袞瞅著她時,那明晃晃想吃了她的眼神,讓她有些怵頭,還是先等等再說。
她願意等,多爾袞卻等不得了,房門被一腳踹開,梁九玉嚇得手中的酒杯都差點兒扔出去。
梁九玉氣呼呼地抬起頭,外頭有兩個督主府的太監守著,怎麼還敢有人往裡闖?不要命了嗎?
直到看見屬於周卓的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她心裡一個咯噔,氣勢立馬矮了三截。
“都滾出去!”多爾袞直直看著梁九玉,冷聲吩咐。
梁九玉心虛之餘,真是想聽他的,跟那幾個姑娘一起滾出去了。
“你還知道要換一家妓院,躲著誰呢?”多爾袞關了窗戶,見梁九玉捏著酒杯縮著脖子害怕,他心裡怒火熄了些,隻慢條斯理坐在梁九玉身邊淡淡問道。
梁九玉見他靠的近,不自覺往旁邊讓讓:“瞧周大人說的,我能躲著誰?我就是心裡悶得慌,出來喝杯酒散散心。”
多爾袞不冷不熱地問:“為什麼心裡悶得慌?”
梁九玉眼珠子轉了轉,抬起頭瞪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和檀香,說好要讓我做些事情的,你們一個不見人影兒,一個從不肯與我多說,我就跟個廢人一樣,能不悶得慌嗎?”
多爾袞見她已經快要躲到另一邊了,長臂一撈,直接把她撈進懷裡,聞到她身上帶著點酒味兒的香氣,眼珠子都紅了。
他腦袋埋進梁九玉脖子裡:“不是你自己跟魏忠賢說,換了兩個太監的嗎?”
梁九玉坐在他身上,感覺到棍棍戳自己,恨不能給他剁了讓他跟魏忠賢作伴去。
她身下一點都不敢動,隻輕輕推多爾袞胸膛:“你彆這樣,外頭有督主府的人盯著呢。”
多爾袞抬起頭,似笑非笑:“你以為我怎麼進來的?”
梁九玉:“……暗探裡還有太監?”
多爾袞沒回答她,看見那嬌嫩晶瑩的唇瓣,他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隻有一個念頭——
“唔……你起來,多爾袞……”被擒住唇親的昏頭昏腦,直到胸前的小包包傳來尖銳的疼痛,梁九玉才渾身哆嗦著去踹他。
這,這特麼男人屬狗的,實錘了!他怎麼敢,怎麼敢咬她?
多爾袞長腿一掃,將掙紮壓下去:“你不是喜歡喝花酒?讓姑娘做陪多無趣?爺陪你,能做更多。”
梁九玉被棍子戳得腿疼,嘴唇也火辣辣的,舌根子都被吸的生疼,她捂住嘴眼淚汪汪:“你到底要乾什麼?我好歹也是多羅格格,你想發瘋這裡姑娘多得是,你要是敢欺負我,我,我就不活了!”
多爾袞見她放狠話,人卻老老實實一動都不敢動,氣得笑出來:“是有姑娘,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說自己妒性大,爺要是碰了其他人,她能樂意?”
梁九玉:“……”她很樂意,你趕緊去吧!
“你不是嫌不給你事兒做嗎?爺這裡有的是事兒給你乾。”說著多爾袞還動了動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