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弛家的麵積大概八十平米,房子很乾淨整潔,樓上每天晚上必定上演年輕夫妻的吵架謾罵,算是捎帶著給他家添了些許生氣。張亦弛進家將雨傘收起,把黑色外套掛在了衣架上,換好鞋徑直進了書房。
父親早年跟母親離婚,至此再也沒有過問過他的生活,已經徹底斷了聯係。母親則在四年前他上大三的時候病逝。他也鮮與親朋好友來往,平時家裡隻有自己一個人住,因此兩間臥室一間用來睡覺,另一間乾脆當成書房用。
書房裡兩排書架,放著各類書籍。他從小愛看書,母親也總是為他挑選合適的書籍供他閱讀。後來他大學畢業去圖書館工作,就沒怎麼買過書了。
“啪。”
張亦弛在書桌前坐下,掏出煙盒拔了根煙點燃。
“嘶……呼……”
他靠在椅子上微微仰著頭,麵前煙霧繚繞。良久,窗外雨勢漸大,他叼著煙起身從書架裡抽出了幾張信紙。
重新坐下後,張亦弛擺好信紙,拿起一邊放置的墨綠色鋼筆,打算寫封遺書。
鋼筆剛駕輕就熟地抬起,張亦弛就停下了。他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寫點什麼。這世界上好像已經沒什麼東西值得他在生命儘頭贅述。斟酌片刻,他簡短地寫道:
七月十八日夜,我決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