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年看了眼手繪地圖,開始以張亦弛家為起點,按照陸濤出走路線前往永和小區。
與此同時,張亦弛全身冷汗,站在窗戶邊看著李響年離開。隨後拿上地下室的鑰匙,出了家門,直奔地下室。
他快步下了樓梯,氣喘籲籲地打開了藏匿著陸濤屍體的地下室屋子。
陸濤死亡時間已經接近六天,屍體已經開始出現浮腫,口腔、鼻子都流淌出帶血的泡沫。
張亦弛將身子發軟的陸濤抱起,一股屍臭頓時撲麵而來。他繃緊身子,臉色鐵青,咬著牙默不作聲,開始扛著陸濤離開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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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年出了小區正門,過了天橋,一路抵達永和小區。在這裡他停下腳步,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監控探頭,開始刻意避開監控向永和小區旁邊的小樹林走去。
進入小樹林後,李響年冷靜地查看周圍。許久,他從小樹林中出來,雙手插兜,看向左右的人行道。不論那個人是真的陸濤還是假扮的陸濤,都不可能在小樹林中平白無故消失,他一定從這裡出來了,隻不過,從哪個方向離開的還不清楚。
如果這個人是張亦弛,那麼他勢必要返回家裡。
上周日深夜的監控,還暗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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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陸濤回到家裡,張亦弛打開冰箱,把隔板等全部取下,騰出足夠的空間,將陸濤塞了進去。
坐回沙發,汗已經浸濕了他的衣服。
保鮮膜很大限度的阻隔了屍臭的散發,但張亦弛在背陸濤的時候和他貼得很近,還是不可避免被熏了一路。屍臭味是生理心理上都幾乎抵近人類承受極限的味道,他稍稍回想了一下剛剛的經曆,胃便一陣猛烈抽搐。
晚飯被全部吐了出來。
吐完他跪在馬桶前,筋疲力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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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年原本想趁勝追擊,當天晚上就去調查一下監控。奈何身體又一次崩潰,隻得將計劃安排到明天去做。
他回到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案子、女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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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二日,周五。
張亦弛早上失魂落魄地起床前往學校。
李響年在七點半的時候抵達了他所在小區的物業,調出了五月七日晚上張亦弛所在居民樓前的監控。時間從五月七日晚上十一點五十開始,直至次日的上午七點。
倍速播放完畢,李響年並沒有收獲。因為從五月七日十一點五十六分‘陸濤’出去,到五月八日早上六點五十張亦弛出來上學,除了這兩次,就沒有其他可疑人員出入過了。
難道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嗎?有一條思路被堵死,李響年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質疑。
最終他決定先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
“你們小區每個居民樓的地下室鑰匙戶主都有嗎?”李響年問物業經理。
“是啊。”陪同李響年一起來看監控的大腹便便的物業經理回道,“每家住戶都有兩把鑰匙。一把是開通往地下室那個門的,另一把是開每家住戶私人儲物室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