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向來欣賞那些不屈服於命運的人。”李倓直言不諱地說道,“誰不想往上爬呢?”
話直接被李倓戳穿了,元載也沒什麼好隱藏的了,他說道:“大王非一般人也。”
“放心,本王給你寫推薦信。”
“先暫時不必了吧。”
“為何,你不是想結實楊國忠麼?”李倓笑道,“他現在可是長安新貴。”
元載目光平靜地看著李倓,他說道:“是福是禍未得知,且先再看看。”
“洛陽未必不能實現你的價值。”
“大王是此話何意?”
“沒什麼,元判官請,我讓下麵的人去為你取胡椒粉。”
“大王是澄心堂確實如雷貫耳……”
“那是聖人的。”
“大王若不棄,下官願意為大王瞻前馬後。”
“你剛才還說要投靠楊國忠。”
“下官對大王的英姿早已敬佩不已,下官……”
“請吧,元判官!”
元載不再多說,做了個叉手禮說道:“告辭。”
元載這廝是東京留守司的判官,是跟著前東京留守李齊物混的。
李齊物與左相李適之結交,韋堅案李適之遭到牽連,李齊物自然也逃不了,在天寶五載七月被貶。
元載預感到了危機,他好不容易有個東京留守司判官的官職,擔心也被貶,於是想四處找關係。
沒想到十月,洛陽案發,朝廷的矛盾一下子被轉移,楊國忠在洛陽案綻放出光彩。
於是元載仿佛看到了希望。
元載很聰明,他打聽到了洛陽案的內部,才推測出李倓與楊國忠必然關係匪淺。
既然如此,想要攀附楊國忠,找這個建寧郡王即可。
來之前他自然也做足了準備,得知建寧郡王不過是個十幾歲的紈絝子弟,他是胸有成竹的。
可此番聊下來,全然不一樣。
元載回去之後,並不打算立刻攀附楊國忠了。
因為現在朝局確實很複雜,楊國忠雖為新貴,可他得罪的是右相。
現在站隊,似乎為時尚早。
數日之後,顏真卿跑來跟李倓說道:“今日有一外地過來的商人,說可以賣給我們一萬斤鐵,還有三千斤銅。”
李倓笑道:“看來這個元載,確實有些本事。”
“是元載幫的我們嗎?”
“他在洛陽待了幾年,門道很多。”李倓說道,“我想讓他在都畿道幫我們找鐵礦和銅礦,如果我們自己有礦源,就不愁以後的事了。”
顏真卿說道:“鐵礦和銅礦,大多被貴族和當地豪強掌握在手裡,想要拿到,並不容易。”
李倓笑道:“清臣,難道你忘了我們現在有雲秀坊?”
顏真卿微微蹙眉,隨即怔了怔道:“郎君是想以絲綢去買礦?”
“我們可以在短時間內織造出大量絲綢,買礦恐怕並無壓力。”
“我們買了礦,也未必需要如此多的銅。”
李倓又笑道:“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了,我們一起去找元載,我想由你來做這件事。”
“管理礦產嗎?”
“對!我還想從元載那裡挖出更多對我們有價值的信息。”
你想想啊,絲綢因為水力紡織機的生產力提升,成本大大降低,可是絲綢的價值卻一文沒少。
用絲綢去買礦,買了礦,再提升冶鐵技術,降低冶煉成本,然後轉手倒賣給朝廷。
用提升生產力,賺兩手差價。
等將諸冶監理順之後,李倓就派人去長安,讓楊國忠想辦法將他推上少府監的位置。
到時候掌管全國手工業,就可以利用這個官職,私下派人到處開采礦產,一邊賣給朝廷,一邊自己囤積。
簡直是贏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