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藏香閣鴉雀無聲的大廳內,隻聽陸慶雲高喊一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花娘敬酒,原本五十兩一杯酒已是天價,陸慶雲也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卻沒想到殺出了岑思卿這等人物。一百兩一杯酒,定是不值,但觸手可及的美事就這樣被人奪走,不僅令他心有不甘,也滋養了陸慶雲身體裡的的欲望,使他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
陸慶雲一揮手,起身踏上了木凳,盯著岑思卿高聲宣布:“我出一百五十兩!”
老鴇兒認得陸慶雲是這段時日突然冒出來的金主,他財大氣粗,仿若家中有個聚寶盆,慣著他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一般的拚命花錢。
大廳內,岑思卿與陸慶雲的較量看得令人瞠目結舌。就在所有人以為陸慶雲要抱得美人歸之時,岑思卿又開口了。
“五十兩。”岑思卿冷靜地喊道。
老鴇一聽,笑出了聲:“這位公子,這叫價哪有往回喊的?”語畢,加以大笑以示嘲諷。陸慶雲也捧腹大笑,指著岑思卿,笑話他不懂規矩。
岑思卿沒有理會旁人的譏諷,隻是淡然微笑,說道:“黃金。”
陸慶雲聽聞,嚇得險些從凳子上摔下來。他一旁的吳修遠也驚得站起了身,張著嘴瞪著眼的看向岑思卿。
岑思卿的這一聲喊價,讓整個大廳沉寂了片刻,然後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騷動聲。眾人心知,這場比賽終於分出了勝負。
“五十兩….黃金?”老鴇不敢置信,聲音顫抖地重複著,眼裡幾乎要泛起激動的淚花。
“五十兩黃金,換一杯酒。”岑思卿緩步走向舞台,看著蕭楚曦問道:“不知姑娘可願意?”
蕭楚曦眼含笑意,將手伸向了岑思卿。岑思卿深吸一口氣,牽住蕭楚曦的手,走上了台。
老鴇本來還有些猶豫,可剛要開口,卻被衛淩峰喊住了:“五十兩黃金在此。” 老鴇看到台下拿著錢袋子的衛淩峰,瞬間像被下了蠱一般,兩眼直愣愣地盯著錢袋,顧不得台上的二人,匆匆朝衛淩峰走了過去。
在台下,陸慶雲和吳修遠兩人正長籲短歎,默默地喝著悶酒。而台上,岑思卿牽著蕭楚曦的手打算離開,卻被蕭楚曦又拉了回來。
蕭楚曦將岑思卿拽到自己眼前,然後悄聲在他耳邊說道:“謝謝岑公子今日舍金換酒,可惜楚曦不能作陪了。陸慶雲和吳修遠我已幫你找到,楚曦先行告辭。” 說完,她輕推了岑思卿一掌,飛身躍過舞台上的樂師,三兩步便上了二樓。
就在眾人驚呼之時,蕭楚曦已翻窗逃得無影無蹤。
老鴇嚇了一跳,剛拿到的錢袋子,還未打開細看,便又被收了回去。
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蕭楚曦消失的方向,一時間大廳內陷入了沉默。岑思卿卻站在原地,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桃粉香,心中湧動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雪迎…雪迎怎麼飛走了?”跑堂的錯愕地看向老鴇。
“你說誰飛走了?”
老鴇和跑堂聞聲,抬頭望向二樓,隻見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邁著步子走了下來。岑思卿定睛看了看那女子,蕭楚曦今日畫著濃妝,眉眼間看起來確實與這名叫雪迎的花娘有幾分相似。於是,廳內頓時亂做一團。
“算了。”
岑思卿忽然感到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下,他回頭,隻見陸慶雲站在自己身旁,一臉惋惜得看著他說道:“還好,你沒喝那杯酒。五十兩黃金,本就不值得。”
岑思卿歎了口氣,故意自嘲道:“原是我運氣不佳,到嘴邊的酒也被鬨沒了。”
吳修遠也走了上來,聽到岑思卿的話,他主動邀約:“若是公子不嫌棄,我二人在二樓雅間備了酒席。那假花娘的敬酒未吃到,不如與我二人把酒言歡,也不枉今日一場相識。”
陸慶雲也點頭,然後抬手邀請岑思卿隨他們上二樓。
* * *
二樓雅間,陸吳二人熱情地請岑思卿入座,並為他滿上一杯酒。
“還未請教公子大名。”陸慶雲舉杯問道。
岑思卿見二人麵相年長自己幾歲,似乎與衛淩峰年紀相當,於是謙虛道:“在下姓岑,單名一個蕭字。兩位直呼我岑蕭便是了。”
“岑…蕭?”吳修遠暗自念著岑思卿報的假名字,眉頭不禁微蹙。他與陸慶雲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洞察了其中玄妙。
“這岑姓,可是皇室的姓氏。這位公子可莫要為了臉麵,胡亂說話,不好丟了腦袋。”陸慶雲說完,將舉起的酒杯又放了下來。
“既然二位知道岑姓乃皇族姓氏,那我也就不隱瞞了。”岑思卿起身,端起酒杯:“岑某知道,陸兄與吳兄是尋得二皇子的功臣。如今,二皇子已回宮,我今日是刻意送答謝禮而來的。”
陸吳聽聞,雖對岑思卿依然心存戒備,但見岑思卿知曉二皇子之事,便又相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