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是老淚縱橫。
一彆五年,天上人間。
有人解脫,有人還深陷煎熬。
“你爹年少時,最喜歡蘇東坡的一首《江城子》,對其中那句‘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更是尤為讚賞,都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莊誌興能交到你爹這個朋友,便一輩子值了。”
景暄和道:“那莊伯伯為何會到萬府為醫呢?”
“我辭官後,妻子也病逝了,獨自帶著兩個兒子,生活十分拮據。正值萬府招大夫,我對醫術又頗為精通,便來到了萬府,兒子也成了萬大人的貼身侍衛。”
“萬大人的身體似乎一向都不好?”
“萬大人體內有寒毒啊,”莊誌興緩緩道:“當時情況十分緊急,他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一雲遊的道人給了他一粒丹藥吃,他才逐漸恢複過來,隻是體內的寒毒卻沒有除儘,落下這怕冷的毛病,後來我來萬府,也隻是每月幫他開些調理的方子,卻沒有辦法將這毒根治。”
景暄和不由得問道:“聽說那時萬大人在遼東抗敵,為何突然便得如此的重病呢?”
“隻聽說是為了求他父親一件事,可是他父親不答應,他便在父親的營帳前跪了三天三夜,那正是遼東最冷的時節,可他父親還是鐵了心地不答應,最後他寒氣攻心,才昏死過去。”
景暄和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什麼事,讓萬靈安這般看重,甚至不惜性命也要達到?
莊誌興問道:“對了,真兒,你弟弟找到了麼?”
景暄和的心頭一慟,本想實言告知,最終卻搖頭,道:“還沒有。”
莊誌興歎息道:“過去畢竟是過去了,多說無益,真兒,往後你打算如何呢?”
景暄和目光沉了下來,一字一句道:“我想繼續破案,憑借自己的才能登上高處,看看上麵的風景。”
“什麼?”莊誌興瞪大眼睛,道:“難道你就不想為你爹報仇嗎?”
景暄和一愣,史書上,新皇登基之時便將魏福忠進行淩遲並洗脫了於景漣的罪名了,距離現在還有九年,所以,她隻需要按兵不動就行了,可是卻不知怎麼和莊誌興去講。
“莊伯伯,您聽我說,”景暄和放低了聲音,道:“眾所周知,爹爹就是被魏福忠所害,此時的他在朝堂上已經樹敵很多,我們隻需要靜靜等待,他一定會有露出把柄的那一天,不是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我願意蟄伏在暗處,積蓄力量。”
“於兄後繼有人呐,”莊誌興聽了她這番話,讚歎道:“你這樣子,倒與剛才臥房裡那人很像。”
“你說萬大人?”景暄和眼睫輕顫。
“是啊,萬大人總說,即使輝煌地死去,也不要庸碌地活著,如果隻為了苟活於人世,而畏手畏腳,那還不如死了乾淨。你們都是有自己想法和主心骨的人,我也就放心了。”
莊誌興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關於你爹爹的冤情,還有一件事,你應該知道。”
“何事?”
“在你爹的冤案之前,有人向聖上上了一道密折,卻被東廠的人截獲了,上麵說了前朝寶藏的事,所以東廠番子才會陷害你爹,後來我才想到,這人心思隱秘詭譎,明明知道司禮監秉筆太監會先看折子,並且把折子壓下,所以這密折根本就不是給聖上看的,而是專門讓東廠的人知曉此事,然後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樣說來,我爹被冤一事還有幕後黑手?”景暄和皺眉,道:“我爹從未跟我說過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