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朕?”朱懿德身影一凝,隨即哈哈一笑,道:“愛卿莫不是在開玩笑?這個笑話可真不好笑。”
“就是陛下。”景暄和十分肯定地說。
朱懿德沉吟了一下,收了笑意,“愛卿此話何解?”
景暄和道:“真相就是,第一夥人是高麗國的刺客,而第二夥人是皇上自己的人。在第一夥人進入建寧寺時,皇上並未害怕,也許是誤以為您的人來了,可是看到他們真的扭斷微臣手腕的時候,您那麼驚恐,也許就在那時,皇上意識到,這並非是個鬨劇,後來,第二夥人出現,將第一夥人儘數除去,皇上才被自己的人劫走,並關到暗室中去。”
朱懿德一直望著她,眼裡像竄起一從火苗,越來越興奮。
景暄和繼續道:“皇上在暗室裡不想逃,讓微臣起疑,因為正常人怎麼會一直沒有想逃的念頭呢?這不合道理。後來,綁匪解開我的繩子,一定是皇上的安排,算皇上對微臣還有一絲同情,再後來,微臣用小蛇傳遞消息,皇上卻想逃了,料想那時皇上一定是不想太快回來,才和微臣一起‘逃’出去,好在外麵多停留一會兒。所以,真相隻有一個,第一夥人是真正的刺客,而第二夥人,是皇上的人,是皇上故意派人將您劫走的。”
朱懿德不怒反笑,淡淡道:“你是個聰明人,算朕沒看錯你。”他指了指身旁的玫瑰,道:“朕貴為天子,自然是不必親自修剪花卉的,可朕從小就對花花草草十分喜愛,有時甚至花幾個時辰插花,當時朕的老師知道了,對朕說,皇上是天下的主人,修剪花草是宮女太監的活計,一味將心思放在細枝末節上得不償失,從此,朕再也沒有修剪過花草。”
景暄和不知為何他會突然提起這個,隻是屏息以待。
這位皇上,表麵上看起來玩世不恭,優柔寡斷,可卻有自己的想法。
“尋常人家的孩子尚且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可是朕卻不行,除了朝政大局,不容朕有片刻喘息的機會,隻能被關在那金碧輝煌的大籠子裡,像個木偶,這樣的日子,很可悲吧?”
“皇上這是什麼話?”景暄和抬頭,道:“皇上貴為九五之尊,自當受萬民敬仰,怎會與可悲兩個字掛上聯係?”
“不是麼?現在的生活著實無聊,特彆是在宮裡,大家循規蹈矩,日子像白開水一般劃過,今天和昨天沒有不同,和明天也沒有不同,紫禁城固然有雕梁畫棟,氣象萬千,不過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平平淡淡,食之無味。朕就是想掀起一點波瀾,讓大家來找朕,讓這冷酷的生活熱鬨一點,你不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聽罷這一席話,景暄和不由得望向眼前這個年輕人,他才二十三歲,卻像有個八十三歲的靈魂。
人與人的差彆怎麼能這麼大?有的人為了生活而奔波,隻覺得平淡是福,有的人卻因為無聊而寂寞,希望追求刺激。原來人活在這世界上,都有各式各樣的煩惱,平民一樣,皇上也不能例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眾生都是平等的。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朱懿德收了笑。
“誰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這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世上沒有一個人是能完全理解另一個人的。微臣胸無大誌,隻想過好當下的生活,皇上無論做了什麼,微臣都沒有權利指責。微臣隻希望皇上遵守諾言,讓臣一覽高麗國公主的遺物,除此之外,微臣便無他想了。”
“朕知道了,愛卿退下吧。”朱懿德擺了擺手,道:“你要的東西,朕會派人給你送過去,這件事便告一段落了。”
“謝皇上。”景暄和擦了把額頭的汗,欲施禮告退。
“等等。”朱懿德叫住了她。
“皇上還有何吩咐?”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