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姑娘,何出此言呢?”
“當時我落水後,幾乎九死一生,和哥哥抱著一塊木板,可那木板乍然斷裂,我們又不會遊泳,隻覺得死期已至,可是卻有一位大人跳入水中,救了我們兄妹,我死死地抱住他的肩膀,入目隻見到他手上的骨戒指,雖未看清他的長相,可是,這骨戒指卻一直印入我的腦海中,記了許多年。”
“你的意思是……”景暄和很有些驚訝。
“不錯,我嫁給夫君後,曾問過他那骨戒指是否還在他身上,可他卻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不知道放哪裡了,我信以為真,便沒再追問了,可是在朝堂上,我明明看到景大人戴著這枚戒指!也許,歐陽明允隻是冒領了功勞,真正救我們兄妹的,便是這骨戒指的主人!”
她抓住景暄和的手,“景大人,你的年歲不大,自然不可能是當初救我們的人,我隻是想知道,戒指的原主人是誰?我就要死了,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那樣也太悲哀了,不是嗎?求你了,我絕對不會告訴彆人,隻會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裡去,你信我!”
她的眼眸在黑暗中閃閃發亮,眼神堅定無比。
景暄和不忍心騙她,道:“這骨戒指的主人,是歐陽明允的老師,前左都禦史於景漣於大人,隻是於大人幾年前卻被先皇以貪汙的罪名緝捕,最後,慘死於詔獄之中,隻留下幾塊殘缺的骨頭。”
“不是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為何恩公那般古道熱腸,卻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淩瑤雪嘴唇微張,似是難以置信,“這麼說來,是歐陽明允冒領了功勞,虧我還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他對我,全是欺騙!”
景暄和歎了口氣,“也許於景漣大人救你們兄妹二人上來後,便去換衣服了,讓歐陽明允來照顧你們,可是路過的官兵卻誤以為是歐陽明允救的,他為了領功勞,便緘口不提於景漣的名字了,後來於景漣也許發現了此事,可他一向寬仁曠達,覺得這隻是一件小事,案卷上記錄是誰救的也沒什麼關係,便就這樣算了。”
淩瑤雪點頭:“一定是如此,我依稀記得,我們兄妹二人上岸後,當時有一位青年在旁邊照顧我們,應該就是歐陽明允了,他將我們安置到一間屋子,我當時腦子迷迷糊糊的,卻聽到另一人進門,和歐陽明允說話,應該就是我們真正的恩公於景漣大人了吧。”
她又拿了一顆蓮子,想剝開,卻怎麼也剝不開,眼淚竟簌簌流下,“我早就說過,我這一生,就是個笑話,連恩公都認錯了,白白搭上自己的一輩子,不過,我都是快死的人了,笑話不笑話的,也沒人在意了……”
景暄和接過她手中的蓮子,幫她剝開,遞給她,說:“謝謝你沒有問我和於景漣大人的關係。”
淩瑤雪心如明鏡一般,接過蓮子,“何必問那麼多呢?我心中有個感覺,你與於大人,都是好人,和那些奸佞之輩是不同的,隻是這世上,小人好做,好人卻難做,希望景大人日後能平安順遂,便是我最大的心願。”
“淩姑娘,你也很好,隻是走錯了路,而於景漣大人卻更加無辜,隻是因為一張藏寶圖,被有心之人嫉恨。”景暄和不知不覺說道。
“藏寶圖?”淩瑤雪眉頭一皺,“我小時候昏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於景漣大人和歐陽明允談論過這件事。”
“什麼?!”景暄和大驚,這樣說來,歐陽明允也知道藏寶圖的事情。
記憶回到了那日在首輔府,莊誌興說,有人故意向先皇上了一道密折,上麵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