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隻覺得越來越燥熱,好像在沙漠前行的旅人,被頭頂的太陽灼燒,連喉嚨都有些乾涸得說不上話,她的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意識也漸漸變得不清醒。
她將身上的披肩解開,隨意地扔在一邊。
什麼得道高僧,佛門主持?
明明就是妖僧!
那馬車八成也是他換的吧,隻是不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難道為了阻撓他們查案,不惜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嗎?
萬靈安並不比她好多少,額頭滲出汗珠,他的眼前甚至出現了幻影,好厲害的藥,他一向自恃冷心絕情,可在藥物的作用下,連眼角都不禁紅了。
呼吸逐漸急促起來,偏偏身體內還有寒毒的餘毒,兩種毒素交織起來,讓他幾乎不能自抑。
他雙手抓住景暄和的肩膀,將她一推,壓到了她的身上。
景暄和感受到了他的熱烈,可是不行,絕不是在此!
身後突然一涼,裸露的肌膚觸碰到了冰涼的地板,而他的吻落到了她的身上,逐漸如狂風暴雨一般。
門外有老臣咳嗽一聲,“萬大人,景大人,是否已經找到證據?”
見沒人回答,老臣又叫了一聲,景暄和一怔,這妖僧計謀太毒,若真被人發現他們在殿內癡纏,那麼他們便名聲儘毀了!
後半輩子彆說做官,就連做人都會被戳脊梁骨了。
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憑借著殘存的理智咬上了他的肩頭,死死地摟住他的脖頸,不讓他再動彈,聞到了血腥味,萬靈安好像清醒了幾分,他拍拍她圓潤的肩膀,聲音暗啞道:“快被你勒死了。”
景暄和這才放開了手臂。
他撇過頭去,不再看她紅潤的臉龐,突然坐了起來,靠著柱子,捂住胸口道:“如今與殿外的人解釋,他們定然不信,說不定還會和陛下參我們一本,說我們褻瀆佛寺,膽大包天。這毒太邪性了,暄和,你離我遠點,我真怕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
“水?有沒有水?”
景暄和突然靈機一動,看到殿內的角落有一水缸,趕忙拿起水盞,朝萬靈安身上潑去,又往自己身上潑了水,才逐漸冷靜下來。
可是萬靈安中藥好像更深,不一會兒又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嘴唇乾涸,聲若蚊蠅:“後院……後院有水井……”
這時,外麵的老臣又拍了拍門,有人提議道:“大人們怎麼一直不吭聲,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我們何不進去一瞧?”
萬靈安此時已說不出話,景暄和大聲道:“無事發生,本官正與萬大人探查證據,爾等無需過多猜測!”
因為中了藥,尾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嬌媚,可是氣勢很足,果然嚇住了外麵的人。
“是,既然景大人有吩咐,我等便不打擾了。”外麵有人說。
景暄和將萬靈安扶了起來,讓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頭,朝後院走去……
……
玉泰大師早已借故離開了偏殿,小沙彌本想跟著,他卻屏退了弟子們,隻是自己一個人入了禪房。
禪房中放著一個木架,上麵擺滿了不同的袈裟與經書,在木架的角落放著一個瓷瓶。
環顧四周,見沒人,便轉動了那瓷瓶,隻見木架後緩緩地打開了一扇小門。
他側身進了小門,那門不一會兒便關閉了。
密道很長很黑,他心中緊張,順著密道向前,終於看到了一絲光亮。
密道的儘頭站立著一位男子,背對著他,戴著麵具,看不清楚麵容,他穿著一左衽圓領袍,袖口窄小,不動聲色地調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玉泰大師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禮,“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事情已萬無一失,若被殿外的老臣們發現,他們二人恐怕會身敗名裂,隻是我佛慈悲,貧僧犯下了如此罪孽,定不會被佛祖原諒了。”
“是佛祖的原諒重要,還是那個孩子的生死重要?”那人用不流暢的漢語說道。
玉泰大師深深地歎了口氣,“隻要你能護住那孩子的周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哪怕是死?”那人斜睨了他一眼。
玉泰大師雙目微怔,腳步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
***
許久過後,偏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景暄和身上濕漉漉的,衣服上全是暗紅的血跡,她腳步似乎不穩:“阿呆,過來扶我一下。”
他似是吃了一驚,不是去查案嗎,怎會如此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