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和李秉初也是這麼說的。
隻是他手裡的資金遠遠不夠。
雲黎從隻言片語裡已經猜到了大半。
她低下頭,不知道想到什麼,沉默的沒有再接話。
李秉初眸光微暗。
她眼裡情緒複雜,分明是糾結的想到了很多,又默默自己一個人咽下。
對於雲黎來說,她總是能敏感的先察覺到許多他人未曾表達出來的情緒。
她猶豫了片刻,抬頭看向李秉初,詢問的聲音愈小。
“小叔,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他和鐘義康之間的談話,為什麼輕易就告訴她。
先不說生意人之間都避諱這些,就單說李秉初的性格,他從來不是會多話的。
李秉初思考了片刻,而後他沉聲:“雲黎,我從來不認為一個人有野心是什麼壞事,相反,我很欣賞。”
雲黎怔了下,腦子裡再回想一遍他這句話,她思考話中的意思,陡然一僵,有種秘密被戳破的無措感。
李秉初比她年長快十二歲,對她來說,他確實是長輩一樣的人物,身份地位也都遠遠在她之上,雲黎很羞於在他麵前班門弄斧。
她知道他有洞察人心的本事,但她沒想到,她自認為藏得很深的心思,也會被他看破。
他冷靜的站在那裡,說她的野心。
她的野心是什麼?
是看起來淡漠的不爭不搶,卻實際想從自己的父親手中搶奪掉所有。
是明明沒有多大的本事,卻暗暗藏了一顆禍膽的心。
雲黎從來沒對任何人講過這些,哪怕是港港都沒有。
母親去世前,把雲氏相當一部分的股份都留給了她,因為她是留在世上唯一雲家的孩子,母親說,讓她保護好雲家。
雲黎很聽話的答應,說她會的。
為了這個的承諾,她放棄了她熱愛的,選擇了並不感興趣的金融管理專業。
她的想法很簡單,隻是想儘量讓自己多一點本事。
她也沒有想的那麼荒唐,隻是她越發壓不住的心思裡,起碼不希望鐘義康目前順利。
雲黎攥著大衣的手越發捏緊,她不敢抬頭看李秉初,隻能在這夜風中,感覺到他平淡視線下的壓迫,仿若密不透風的洪水,席卷翻滾,灌入她的口鼻。
她的手臂開始發抖。
“那......你會幫他嗎?”雲黎甚至快要喘不上氣,她最後用了所有的力氣,才問出這句話來。
她目前的處境已經是極下風,她毫無勝算,如果李秉初答應出手幫鐘義康,那對她來說更是致命一擊。
雲黎馬上意識到她問這句話是冒犯,剛要道歉,李秉初開口回答。
“不會。”
雲黎抬頭,正和他的視線對上,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於是李秉初重複一遍:“我不會幫他。”
他語氣冷淡卻篤定。
是李秉初說一不二的威懾力。
雲黎的一句“為什麼”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問出來。
她眼裡的疑問絲毫沒辦法被掩飾住。
是利益權衡下的選擇嗎?
李秉初似乎很輕的舒了口氣,他低頭看著她在發抖的後背,眼裡的情緒也有了動容。
他很沒有辦法看到她這個樣子。
“你想要我幫你嗎?”李秉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