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閣內,餘塵然走到了窗前,伸手推開了窗戶,深邃的眼神望著遠方,喃喃道:“百脈盛宴,可能會暴露身份。但,這是必須要走的路,不可躲避。”不知望了多久,餘塵然收回了目光,神色堅定:“這條路,為師會儘量為你鋪好。最終能走到哪一步,得看你自身的造化了。”東土的佛門,北荒的道一學宮和古族宋家,以及帝州的某些勢力,都站在了青宗的這邊。這一切,少不了餘塵然的推波助瀾。既為你師,那就要做到師父應儘的責任。青源,為師相信你能改變天下局勢,重新洗牌。青宗受到的委屈,當由你來撫平。丟失的尊嚴,當由你來尋回。“也不知院長身在何處,一切是否順利。”雖不知院長的具體行蹤和所辦之事,但餘塵然默默祈禱著。道一學宮若無院長坐鎮,始終有種群龍無首的感覺,難以抵禦接下來的風暴。希望風暴到來之前,院長可以回來。古塔共有三十三層,近些年隻有院長登頂,其餘人皆被攔住了。哪怕是身為院長的親傳弟子的趙一川,也沒能站在頂峰。上次陳青源通過了第十三層,暫時止步。現在,陳青源打算再來試試。凡是學宮的弟子,一共有三次進入古塔的機會。當然了,必須要在千歲以下,年齡大了便會被古塔的禁製彈出來。“做好準備了沒有?”幾日後,餘塵然陪同著陳青源來到了古塔之下。“嗯。”陳青源點頭,眼神堅定。“進去吧!”餘塵然解開了古塔四周的結界。目送著陳青源踏進了古塔,餘塵然心裡有著一絲期待。嗡!當陳青源進入古塔以後,直接來到了第十四層。放眼望去,雲霧繚繞,如同身處雲層之中,尋不到方向。往前邁出了一步,左臂被劃出了一道傷痕,鮮血流出。陳青源趕緊頓步停下,低頭看向了傷口的位置。詭異的法則!肉眼不可捕捉到一絲痕跡。這下子,陳青源不敢輕易往前落下腳步了,全身緊繃,施展各種手段對這片空間進行著探查。可惜,任憑陳青源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沒能看清楚飄蕩於空間各個角落的法則本質。僵持了許久,前方隱約有一道亮光。望著亮光的方向,陳青源推測出那應該就是通往第十五層的入口。研究了半天,忽然發現手臂上的傷口慢慢愈合了,對身體並未造成任何的損害。“難道是......”陳青源有了一個猜測,暫時不敢確信。為了印證內心的猜想,陳青源決定再次往前走幾步。撕拉走了數步,幾縷法則劃破了陳青源的肉體,疼痛感被放大了無數倍,讓陳青源齜牙咧嘴,忍不住發出了一道悶哼聲。詭異的法則無視了陳青源的護體結界,可以直接傷到其肉身。“果然,這應該隻是一種考驗。”陳青源發現法則造成的隻是皮外傷,能讓痛感放大一千倍、一萬倍。這種痛楚,哪怕是修行者也承受不住。“一直走到儘頭,便是破局之法。” 沒有任何的捷徑,隻有一路向前。接下來,陳青源的身體開始被詭異莫測的法則包裹住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出現,難以描述的痛感正在侵蝕著陳青源的靈魂。雙眼泛著濃濃的血絲,麵部逐漸猙獰,青筋暴起,有種血脈即將炸裂的前兆。無儘的痛楚,吞噬著陳青源的意識,讓他備受煎熬。內心深處仿佛響起了一道聲音,讓他停下腳步。隻需停下,便可不受這種折磨。可是,陳青源往前落下的腳步沒有絲毫的遲疑,堅定不移,不可阻擋。無畏之心的考驗,締造出一顆不懼痛苦的道心。唯有如此,未來方可登臨大道之巔。不知過了多久,陳青源從一開始的劇痛難忍,再到身體的麻木。他已經感知不到身體的存在了,僅憑著本能的意識,步履蹣跚。這片空間的法則不僅能對肉身造成極大的痛苦,而且還可以腐蝕靈魂,動搖心智。前方的那一點亮光,是陳青源堅持下去的目標。數月以後,陳青源終於走到了終點。嘩一瞬間,纏繞於身上的法則全部退散,滿身的傷痕也開始自我修複。短短一刻鐘,陳青源的肉身恢複如初,神智清明。陳青源張大了嘴巴,很想將這些日子承受的痛楚長嘯而出。可是,他使出了很大的力氣,也發不出一點兒聲音。足足過了數日,陳青源才慢慢緩過神來,劇烈地咳嗽著。“這條路,太艱難了。”陳青源長舒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白霧濃濃的空間,心有餘悸。好在堅持到了最後,算是抵達了彼岸。一步跨出,陳青源踏進了第十五層。這一層乃是火海,檢測陳青源對五行火道的掌控力。後麵的路程,沒那麼容易走。道一學宮,議事殿。一群大佬坐著,商討著百脈盛宴之事。“老餘,你當真決定讓陳青源參加百脈盛宴嗎?”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詢問道,他乃支脈術門的首座,位高權重。“是。”餘塵然點頭承認。“自我道一學宮建立以來,從不參與大世之爭。即便你是副院長,也不能違背祖訓吧!”支脈符宮的首座發表了看法。“我等需要一個理由。”劍堂首座穀清風雖然很看重陳青源,但也不讚成此舉。一時間,殿內的氣氛極為沉悶,一雙雙深邃的眼眸直視著餘塵然,給了餘塵然極大的壓力。但凡能坐在殿內之人,皆是道一學宮的核心人物,若不能讓眾人信服,陳青源想要參與百脈盛宴肯定會遭到重重阻攔。“本座同意餘副院長的決定。”林問愁必須站出來撐場子,力挺而道。“老林,你認真的嗎?”眾長老眉頭緊皺。這件事情不是兒戲,一旦陳青源前往了帝州,也就代表了道一學宮有意入世,必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未來彆想著過上安生的日子了。眾人不明白,林問愁為何與餘塵然達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