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陰晴不定,臉上自是分毫不顯。謝辛辛沒有發覺什麼不對,慢斯條理地夾起這塊糖糕,故作高深道:
“人是我找來的。”
“誰?”阿鳳不解。
“李管事呀!我說,李管事是我找來的。陸公子,……”她想了想,決心厚下臉皮,又改口,“清……陸清和,你這麼聰明,猜猜為什麼?”
陸清和又夾了糖糕放進阿鳳碗裡,道:“你總有你的辦法。”
謝辛辛拍手道:“你這麼說,就是猜到了。”
“什麼啊?你們在說什麼辦法?”阿鳳非常生氣,覺得自己似乎頂替了鄭瑾瑜的角色。
陸清和將糖糕塞進阿鳳嘴裡,道:“謝掌櫃方才同我說,玉春樓的賬本與宣王府有關。”
阿鳳含著糕點,含含糊糊問:“哦……啊?賬本在哪?我去偷來。”
謝辛辛狠狠地彈了他的腦門兒:“這話能當著我麵說?”
阿鳳捂著額頭,委委屈屈地看向陸清和,見他沒有替自己做主的意思,又嘟嘟囔囔地低下眼睛。
陸清和正要於阿鳳解釋,謝辛辛唰地將一塊糖糕舉到他眼前。他及時向後偏了偏頭,遲疑了片刻,用筷子接下了。
“你不許告訴他。”她故作嚴肅警告了陸清和,然後衝阿鳳笑嘻嘻道,“誰讓你剛才不讓陸公子與我成婚,偏不告訴你,猜去吧。”
阿鳳被噎得說不出話,像個小牛犢子似的呼呼地吹氣。就見茗琅陰沉著臉走回來,臉色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茗琅撈起一盞茶,自顧自飲畢,方道:
“他說,世子吩咐,李管事自明日起,同我一起協理玉春樓。”
“世子這是什麼意思?”她將茶杯向桌上重重一放,看向謝辛辛,“掌櫃的,李管事從來沒經手過玉春樓的事,他會什麼?世子在你的大小鋪子裡都插了人手,如今還要放個人到玉春樓裡?”
陸清和一怔,沒想到茗琅對謝家的鋪麵如數家珍,她與謝辛辛比他想象的更親密。
謝辛辛拉住茗琅的手,溫聲道:“暫時的而已,你替我看著他,等我回來,他自然得走。茗琅,我相信你,有你在,玉春樓永遠是謝家的。”
李管事在這時候走了過來,衝謝掌櫃拱手諂媚道:“百聞不如一見,謝掌櫃的真真是眉眼如畫,人間絕色,比世子府上那些庸脂俗粉不知高了多少。”
儘管早在胡夫人那兒聽說李管事行事之放浪,謝辛辛仍是下意識皺了皺眉,一時難以接受他張口就將女子分三六九等。
可她計謀未成,隻能笑罵道:“賤嘴狗舌的,真會說好聽的話,怪不得世子重用管事您呢,我是絕沒有這樣本事的。”
這一番話表達得十分含蓄,李管事一時轉不過來,不知到底是被誇還是被罵了,索性一笑道:“謝掌櫃的謬讚了。”
謝辛辛作了個手勢道:“李管事,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後,場麵上便又剩下茗琅與陸清和主仆二人。想到上回這三人獨處,正是在謝辛辛在他房裡用玉肌香之後……陸清和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茗琅如今自知沒有勾引陸清和的後文,便也再無當初羞口羞腳的作態,見空氣逐漸尷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