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劍尖不管不顧地撞過來,連帶著蕭雲芷眼底幾乎豔冶的恨意,祁弘晟心中一頓,手中長劍竟也不格擋,隻陰狠說道:
“你還想不想見她?”
一道血線順著祁弘晟的脖頸兒滑落,蕭雲芷手中的短劍“咣當”一聲落了地。
鮮血淌過祁弘晟的脖頸兒,緩緩滑落沒入領口,蕭雲芷不知是被那血線刺痛,還是因未祁弘晟宣之於口的脅迫,雙手顫抖不止。
祁弘晟陰沉著眉目,雙眸之間全是喧囂的惡意,唇角卻輕挑,緩緩說道:
“齊王侍衛傷及孤體,其罪當誅。”
他短短幾字便顛倒黑白,為地上橫陳的枉死之人定了罪,更讓蕭雲芷顫抖不止。
傷及祁弘晟的,根本不是這些枉死的侍衛。
多年相伴,年少情深,沒有人比他更懂如何讓蕭雲芷這個娼婦痛苦。她素來結交朋黨,喜好善名,體恤下人,端得是一副禮賢下士的活菩薩模樣。
這樣的人犯了錯,懲罰她是沒用的,讓她痛悔也是無用。隻有因她的錯而讓彆人枉死,才能讓她心如刀絞,劇痛失神。
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報應。她與祁弘辰暗通款曲,為了幾個低賤侍衛的命與他刀兵相向,她必須嘗到幾分他五內俱焚的痛苦,才算報償。
蕭雲芷雙手顫抖幾乎難掩,麵色也失去血色,幾乎站立不穩。在祁弘晟出現的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她在齊王祁弘辰這裡養出的幾分昔日活泛已經消失殆儘。
她仿佛又做回了被祁弘晟囚禁在書房窄門後的人偶,精致、美豔,用世間最珍貴的珠寶和衣衫裝點,內裡的血氣和神氣卻在與祁弘晟相伴的每時每刻中慢慢抽乾。
五感像是被蠟封起來,她知道在祁弘晟拿自己親妹危在旦夕的性命威脅自己的那一刻,她就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了。遠在宮中的齊王回來,或許有法子有勇氣製住祁弘晟,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齊王也救不下她妹妹的命。
她必須跟他走。
祁弘晟陰測測地笑了笑,忍下將眼前這娼婦撕碎的怒火,緩緩走出了院落,而蕭雲芷仿佛被牽了線的人偶,亦步亦趨地跟了出去。
“對不住諸位。”
臨行前,她對著奉命保護她的侍衛說道,雙眼卻幾乎無法離開地上橫死的屍首:
“齊王殿下和諸位多日照拂,我銘記於心。我願與太子同去,還請諸位與齊王殿下言明,無論如何,還請顧全大局。”
她輕聲說道,而後閉目離去,眼底卻揮之不去滿地的血漿。她如今這樣形勢,大概也能明白齊王如果繼續庇護她,不僅會徹底與太子撕破臉,更會惹來皇帝不愉。
今日齊王剛進宮,太子便能上門,除了祁弘晟手伸得太長的緣故,大概還是宮裡的意思。
她名義上不過是一個官妓而已,讓本就人心儘失的太子荒唐行事已經是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