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傷害罪?”韓延宇坐在檢察院自己辦公室的座位上,伸手接下張誌遠遞上前的證據清單,仔細查看著。
張誌遠輕車熟路地抬起韓延宇的電腦顯示器,從下麵拿出一枚鑰匙,轉頭打開放在角落裡的櫃子,並從裡麵拿出一張移交清單,完全自助式地簽了字,才開口說話。
“嗯,就目前所有的證據看來,嫌疑人就是故意傷害罪,當然,我們警方隻是為你們檢察官找好人證物證,抓好犯罪嫌疑人,至於最終如何定罪,自然是要韓檢來判斷的。”
韓延宇像是習慣了張誌遠的動作,不理他,快速翻看著牛皮紙袋裡的證物。
簽好了字,張誌遠將移交清單推到韓延宇麵前,對韓延宇笑笑。
“嫌疑人什麼都不願意說,表麵看來,就是個簡單的案子,嫌疑人承認罪行,人證物證俱在,是不是幫我開一下拘捕令?”
說罷,他不等韓延宇開口,直接從櫃子裡又拿出拘捕令,讓韓延宇簽字。
韓延宇聽出張誌遠話裡有話,他按住張誌遠推過來的拘捕令,仔細觀察張誌遠的神色。
“老張,你也覺得這事兒有問題,對不對?”
“我覺得有問題有什麼用?”
張誌遠將身體後撤,做了一個防衛的舉動,之後轉身舉手伸了個懶腰,假裝對著鏡子擺弄自己腳上最新款的AJ,繼續說道。
“嫌疑人不開口,受害人不開口,雙方都一口咬定,我們做警察的還能怎麼辦?”
韓延宇起身,拉住張誌遠的胳膊,皺著眉頭:“這不像你。”
張誌遠推開韓延宇的手:“韓大檢察官,你要是不想幫忙,就直接開拘捕令。”
韓延宇臉色更加凝重:“好,現在你已經把證物和嫌疑人都交到我這邊了,下麵,輪到我反向推理了,對不對?張警官?”
“你又想乾什麼?”張誌遠問道。
張誌遠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其實是希望韓延宇可以像以前一樣,跟自己好好將這個案子調查一下的。
畢竟在警局裡,他總是不太能說得上話,而且上麵領導壓得緊,工作強度也大,任務重,有些小案子,確實沒有那麼多時間給到辦案警察。
韓延宇皺眉:“人現在在哪?我想去見見。”
張誌遠見韓延宇要起身,偷偷高興地笑了笑,他低頭揉了揉鼻子,還是攔在韓延宇麵前:“這不合規矩,你是檢察官,我是警察,咱們是不是該正常按規矩辦事?”
韓延宇聽著覺得好笑,也看出張誌遠故意這樣問自己,他歎口氣:“張誌遠,你跟我談規矩?你什麼時候守過規矩?”
說罷,便抬腳繼續往前走。
張誌遠思索片刻後,還是上前攔住了韓延宇:“案子雖然破得快,嫌疑人在局裡,不開拘捕令的話,我們就隻能先放回去,就算找齊了證據也沒用,這個階段的生殺大權,不還在你們檢察官手裡嘛。”
張誌遠對韓延宇說話一向很貧,即使韓延宇是整個賓縣檢察院出了名的冷麵老虎。
過往的檢察官同事看到張誌遠和韓延宇又在走廊裡吵架,見怪不怪的樣子。
韓延宇拍了拍張誌遠的肩膀,配合著張誌遠的表演:“我剛看過資料了,證據不足。”
張誌遠立刻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怎麼證據不足了?白紙黑字,那麼多條,你看清楚了沒有?”之後小聲嘀咕,“警察和檢察官之間的矛盾,就是你們這種吹毛求疵的檢察官惹出來的!”
韓延宇挑眉,歪一下頭,盯著張誌遠。
張誌遠立馬嘿嘿笑著收了聲。
韓延宇反問道:“原因呢?嫌疑人劉長貴為什麼要對那個垃圾站站長劉春下手?問清楚了嗎?”
“可是,你現在要是不給我開拘捕令,到了扣押時限,真放回去的話,他容易翻供的!”張誌遠悄悄給韓延宇舉起大拇指。
韓延宇歎口氣,搖搖頭:“你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說明你自己也覺得這個點問題很大。我們檢察官和你們警察不一樣,對我們來說,不願意輕易給任何一個好人定罪,而你們,不願意放過一個壞人。”
韓延宇不想再跟張誌遠墨跡下去,抬腳繼續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