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遠用力摔了一下手中的筆記本,起身,凳子與地麵的摩擦聲,打破了審訊室的安靜。
張誌遠不想多看劉安富一眼,他大踏步地朝外麵走去:“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去拿證物!”
直到張誌遠離開審訊室後,裡麵的人才聽到張誌遠的咒罵聲:“去他媽的!”
窗外,月色朦朧,樹影遮蔽了月光,顯得昏暗。
世界怎麼了?
明明渴望明亮的世界上空,總會有一雙黑暗的手,企圖掌控一切。
第二天一早。
兩名便衣警察,扣押著劉安富,來到一處臟亂的房子。
韓延宇帶著唐卡跟在眾人身後。
這是一處非常偏遠的破木頭屋子,門上的木頭看上去陳舊到幾乎要掉落下來,門的正中央,是一個有些生鏽的門鎖。
“打開!”張誌遠對劉安富說道。
劉安富的手上戴著手銬,丁零當啷地打開生鏽的門鎖,裡麵的東西,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屋子裡麵也是又臟又亂,不算沙發的沙發上,扔著各種各樣的情趣用品,地上到處都是粘稠的不知名液體,在門被打開的瞬間,裡麵的氣味撲鼻而來。
牆麵上掛著各種各樣的衣服,甚至包括內衣和內褲。
韓延宇下意識地擋在唐卡的麵前,不想讓唐卡看到裡麵的東西。
“你在外麵等著。”韓延宇的聲音很小,但是卻充斥著嚴肅的命令感覺。
劉安富低著頭,他帶眾人進去的時候,似乎還有一絲害羞。
張誌遠咬著後牙槽,拳頭握緊,看到劉安富似乎害羞的模樣就覺得惡心。
唐卡從眾人的縫隙中央,還是看到了裡麵的東西,她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急忙轉過頭去,假裝什麼都沒看到,腳下慌張地來回動著。
韓延宇跟著張誌遠一起進去。
屋裡的味道令人作嘔。
就像是幾百年沒有洗過的汙濁之物。
屋子裡麵很簡陋,裡麵掛滿了各種孩子和少年們所用的東西,對劉安富來說,牆麵上的這些東西,應該都是屬於他們的戰利品。
但是對於那些受害者孩子來說,這些東西,卻都是他們痛苦一生的根源。
進來的所有人都皺著眉頭。
韓延宇走在最前麵,望著牆麵上的每一件“戰利品”,從紙尿褲,到發育期少女的內衣,從小男孩卡通卻沾染了汙濁的小內褲,到少年打球時候所穿的運動褲。
什麼都有。
韓延宇始終皺著眉頭,情緒淡然。
張誌遠的心碎裂了,他撐不住了,一把抓住劉安富的後衣領:“到底——有多少受害人!”
劉安富被嚇得蜷縮起來,兩手偶作防備狀:“這些,不止這些.....劉春每次.....每次作案後,也不是都將這些東西送來給我的,我....具體多少我不知道,但是這些,應該對你們有幫助了吧......”
到這個時候,劉安富還在想著自己將功贖罪的機會。
確實,有了這些東西,對劉春案的審判會更容易,但是,是個正常人,都無法將眼前這一切跟這麼多孩子捆綁在一起。
“真他娘的惡心!”張誌遠抬手就要打劉安富。
韓延宇從背後拉住張誌遠的手,對他搖搖頭:“冷靜點!”
張誌遠臉色鐵青,終於收回了拳頭。
“仔細檢查,仔細數一數人數,就算不是全部,但是.....”韓延宇話未說完,看到了一個被鎖著的抽屜,他回頭反問道:“這個抽屜裡是什麼?為什麼鎖起來?”
劉安富滿眼緊張,不語。
“打開。”張誌遠拽著劉安富到抽屜前麵。
劉安富卻站在原地不動彈。
張誌遠抬手一扔,就將劉安富扔得摔倒在地,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煙灰缸,用力,本就不太結實的鎖子,一下就被敲開。
抽屜打開,裡麵竟然沒有什麼特彆的東西,隻放著一個最普通不過的鑰匙。
韓延宇將鑰匙拿起來,仔細端詳著鑰匙:“這是哪裡的鑰匙,為什麼鎖起來?”
劉安富突然抬頭,看著韓延宇和張誌遠。
“警官,除了這些小孩子被侵犯之後留下的物證,我還能提供兩個小女孩被藏的地窖位置,我能不能......”
韓延宇和張誌遠的神經全部繃緊起來,兩人不約而同地問道:“小女孩被藏的地窖?!”
韓延宇低頭看著手中這個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鑰匙。
心臟疼,抽搐得疼。
劉安富被兩人的反應嚇到,怯生生地說道:“劉春.....他還去福利院領養了兩個女孩回來......咱們這裡偏遠,領養手續並不是那麼齊全,所以......”
“為什麼現在才說!”韓延宇憤怒到極點。
門外的唐卡聽到裡麵傳來玻璃物品碎裂的聲音,一驚,回頭看向屋內。
隻見劉安富癱倒在地上,抱著頭,手指之間有血水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