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頭看坐在後座的韓延宇的時候,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他總在我車上睡覺,就好像我的車是個搖籃一樣。”張誌遠笑著說道,一邊下了車。
唐卡跟著下車,小心翼翼地將車門關上:“你聽上去像是在發牢騷,怎麼又像是在炫耀,具體在炫耀什麼,我倒是有點猜不透。”
唐卡眨眨眼,笑看著張誌遠的側臉。
張誌遠伸手撓了撓後腦勺:“我有什麼辦法,炫耀他在我車上睡覺嗎?這個家夥,整天都睡不醒,除了在工作就是在睡覺,真無趣,一點私人生活都沒有。”
唐卡拿起一個包裝可愛的月餅盒,看著上麵花花綠綠的月餅形狀:“今年中秋,對孩子們來說,也算是一個好的結局吧。”
“嗯。”張誌遠知道唐卡在說什麼。
唐卡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轉頭看著張誌遠:“上次,韓檢說等劉春的案子結束了,在家給咱們做飯吃,我還沒嘗過他的手藝,你呢?”
張誌遠抿嘴一笑:“嘗過,手藝不錯。”
“真的?”唐卡有點不太相信,“我還以為就是那種能吃的程度,畢竟他長得不太像會做飯的樣子。”
張誌遠用手指了指唐卡:“哎?可不能以貌取人哦,這可是咱們司法人員的大忌諱。”
唐卡吐了吐舌頭。
對麵賣貨的阿姨來回望著兩人:“你們買不買啊?”
“買!”張誌遠將唐卡手裡的月餅接過來,伸手從攤位上又拿了四五盒,“都過完節了,便宜點?”
唐卡無語地歎口氣:“真是越有錢越小氣!”頓了頓,又說道,“不知道今天晚上,馮耀會不能比之前的他感覺到更多的溫暖。”
張誌遠不回應她的話,將手裡的月餅一並裝好,付了錢:“彆想那麼多了,上車吧。”
唐卡扔在原地想著什麼。
張誌遠伸手拉了拉唐卡的胳膊:“不管是做檢察官還是做警察,我們多多少少都會遇見各種各樣的人和各種各樣離奇的案子,最開始,我和韓延宇都會特彆悲傷,到後來,逐漸變得平靜下來,到現在,又開始過多的悲傷。”
唐卡抬頭,認真地看著張誌遠。
張誌遠鬆開唐卡的胳膊:“隻是,這一次的悲傷裡,更多的,是要想辦法讓這些悲傷減輕,不止是為了被害人,也是為了自己的心。”
唐卡似乎聽懂了張誌遠的話,但不知道要怎麼回話。
張誌遠摸了摸鼻尖:“沒事,你現在不明白也沒關係,以後總會明白的。”
天上下起了雨,說來就來。
兩人拿著月餅趕緊上車,拍打著身上的雨水,才發現後座的韓延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正沒有表情地看著兩人。
“我們下去買月餅。”張誌遠解釋道。
韓延宇白了張誌遠一眼:“我又沒問你,送我回去,我最近。”
唐卡對張誌遠吐吐舌頭。張誌遠聳聳肩。
車子開得很慢,因為雨太大,看不清前路,車前的雨刮剛剛刮過的玻璃,在還沒有回到原位置的時候,就已經再次被雨水模糊了。
“雨太大了,我們買了月餅,不如一起去你那裡補過一個月餅節好不好?”張誌遠率先提議。
韓延宇看著窗外的雨水,若有所思的樣子,輕輕嗯了一聲。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聽到了張誌遠的話。
但是不重要了,反正張誌遠詢問過韓延宇的意見了,不管他有沒有聽懂,不重要了。
韓延宇的宿舍一直都是看上去有些雜亂,但是又比較乾淨的狀態。
張誌遠以一種很隨性的姿態坐在沙發上,抬眼就能看見韓延宇和唐卡在廚房裡忙叨著,他臉上帶著絲絲笑容,手裡啃著月餅。
“五年了,終於看到有姑娘願意接近你。”張誌遠朝著廚房的方向喊道。
韓延宇聽到聲音,但是聽不真切:“你說什麼?”韓延宇回頭,皺著眉頭,像是在煩心這種時候張誌遠非要說話。
張誌遠擺擺手,繼續啃著手裡的月餅。
張誌遠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這種時候,電話裡的準備好事。
“喂?”張誌遠一手還舉著月餅,聽到電話那頭的話,眉峰越來越緊。
掛上電話後,他將手裡已經吃了一半的月餅放在盤子裡,大踏步地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怎麼了?飯還沒好。”韓延宇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圍裙,看上去有些禁欲的味道。
“馮耀出事了!”張誌遠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