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灑進來,灑在兩個人的臉上,看上去溫暖而美好。
直到韓延宇手中的蘋果吃完之前,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給。”韓延宇將吃完的蘋果核遞給張誌遠。
張誌遠回過神,伸手接過來,傻傻地笑著。
“王強找到了嗎?”韓延宇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容,問道。
張誌遠的笑容驟然消失,他低下頭,其實,他很不想聽到韓延宇提起案子的事,但是他也知道,韓延宇醒來不可能不提起。
“沒有。”
“是沒有找到,還是沒有找,或者,是根本就不想找?”
張誌遠猛地抬起頭,看到韓延宇的眼睛裡仍是笑意,他伸手摸了摸鼻子。
“那天晚上你知道的,咱們到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撤離了,我們警察這邊能有他們那邊的線人,很難保證我們這邊沒有他們的線人。”
韓延宇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韓延宇,你才剛醒來,今天就彆操心案子的事了,聽唐卡說,王強的案子,已經移交給彆的檢察官去做了。”
聽到這裡,韓延宇麵容驟冷,他瞪著眼睛:“為什麼?王強的案子對我很重要,而且背後的人本就是衝著我來的,交給彆的檢察官算什麼?就算想要順利結案,死了這麼多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吧!”
一連串的話說完,張誌遠情緒上沒有絲毫變化。
他就這樣看著韓延宇說下去。
其實在告訴韓延宇這件事的時候,他就知道韓延宇會有這樣的情緒變化。
眼前的情況,甚至比他所以為的還要好上一些。
“說完了?”張誌遠見他停下來,笑著問道。
韓延宇直接光腳下床:“不行,我要去問問沈檢到底什麼意思,那天他找我談話,我就知道有問題!”
張誌遠打橫攔住韓延宇的去路,看著他的眼睛:“韓延宇,你清醒一點,檢察院不是你的家,整個檢察院,也不是隻有你一個正義之士!”
韓延宇愣住,張誌遠從來沒有這樣跟他說過話。
張誌遠一把將韓延宇推倒在病床上,扯著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把所有的責任都擔在自己的身上,並不是一件好事,懂嗎?”張誌遠語氣冷漠。
韓延宇明顯被眼前的張誌遠嚇到,睜大了眼睛,不知道說什麼。
明明剛剛還是大男孩模樣的張誌遠,現在的表現,卻像是一個冷漠且居高臨下的控製者。
“張誌遠......”
“現在,你給我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什麼都不要管!”
“我......”
“王強的事,公安局這邊,還是我在負責,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聽懂了嗎?”
兩人四目相對,小小的病房裡充斥著火藥味。
韓延宇率先收回視線,身體後撤,低下頭:“我不知道最近怎麼了,好像總覺得周圍的人都對我有敵意,而且,我覺得好像.......所有人都在隱藏著秘密,一個我想要找到答案的秘密。”
“醫生說你勞累過度,讓你好好休息。”
“我想去看看心理醫生,你有相熟的心理醫生嗎?”
張誌遠回過頭,有些憐憫地望著韓延宇:“有。”
“不是心理谘詢師,而是心理醫生。”
“有。”
“我想,我可能是病了,在夢裡,我掙脫不了束縛,甚至,我聽到耳邊有叮叮當當的金屬器械的聲音,我覺得,好像有人要拿走我的器官,我覺得我整個人被掏空了一樣。”
韓延宇頓了頓,看著張誌遠。
“是真的身體裡所有的器官被掏空的感覺,你知道嗎?”
“我知道。”
沒想到張誌遠的回答竟然這麼爽快。
他繼續說道:“心理醫生我已經幫你約了,前陣子,我就發現你不太對勁,所以,早早幫你約了全城最好的心理醫生,但是我不敢跟你說這件事,我怕你會誤會。”
“謝謝。”
張誌遠定住,深深看一眼韓延宇後,低頭笑出來:“不用謝,這都是我願意做的事。”
韓延宇思索一瞬後,繼續問道:“你認識王寧嗎?”
“誰?”
“王寧,白金會所的負責人,聽說,一個乾淨乾練的女人。”
張誌遠皺著眉頭,就像是不明白韓延宇在說什麼一樣。
他這樣的情緒狀態,是韓延宇不想看到的,因為那天晚上,他明明就看到張誌遠跟那個女人相熟的眼神對視。
張誌遠還是想要隱瞞這件事的話,是不是就說明,他真的跟背後的事有關係?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認識。”
張誌遠開口回答道,沒有刻意隱瞞的感覺。
“她是誰?”
張誌遠低頭笑一下:“你忘了嗎?我有白金會所的會員卡,那裡是會員製。”
“你為什麼會有那裡的會員卡?”
張誌遠看著韓延宇迫切的眼神,他不想撒謊,但是,又不想太直白地將一切都告訴他。
“為什麼?回答我,我後來打聽過,那裡的會員卡,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拿到的,是需要資質的,張誌遠,你到底是誰?!”
張誌遠沒有著急回答韓延宇的問題,他隻是看著他。
眼中溫暖的神色逐漸消失不見.......
“你是誰!”
韓延宇再次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