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韓延宇的回答簡單利落。
三人穿過純白色的走廊,走廊的兩邊放置著能讓人心安的植物。
女人安排韓延宇先坐在外麵的沙發上,自己轉身去交代助手準備一會兒檢查時候需要的東西。
張誌遠原本是站在韓延宇一旁的,他思索一瞬後,向女人的方向跑去。
“程妶。”
程妶回過頭,歪頭笑看著張誌遠:“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已經跟我交代過很多遍了,不用再說了好嗎?”
“謝謝。”張誌遠儘量小聲得對程妶說道,他不想讓韓延宇聽到。
兩人下意識得轉頭看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的韓延宇。
此刻韓延宇正癡癡地環視四周的環境,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程妶此刻的笑容跟剛才見麵時候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你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你。”
張誌遠剛要說話,被程妶抬手打斷。
“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是檢察官,這件事不能被傳出去,我保密我一定保密。”
張誌遠皺著鼻子,壓低聲音說道:“你小聲點!為了調查真相,他已經吃了很多苦了!”
程妶深吸一口氣:“好。我知道,這是我的職業素養,OK?”
說著話,程妶用力推了一把張誌遠的頭:“小毛孩子,連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都信不過了!”
張誌遠撇著嘴:“大二十天算什麼大?”
程妶越過張誌遠,手上動作不停,看著背後的韓延宇:“我可跟你說,要是真的查出了問題,他這個單位......恐怕會待不下去。”
“我知道,否則,我也不會來找你。”
“但是我可告訴你,規矩就是規矩!”
“謝謝姐!”張誌遠開始賣乖。
“一會兒查出來,他所有的情況如果是藥物所致倒還好,如果真的是他自己的問題,我可不能保證......”
張誌遠打斷程妶的話:“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他的情況我知道。”
程妶還是一臉嚴肅,最後看一眼韓延宇後,點點頭,轉身離開。
張誌遠重新回到韓延宇的身邊,故作輕鬆的樣子:“這裡的環境不錯,是不是?”
韓延宇沒有回頭,手裡握著一顆粉紅色的糖果,輕輕揉搓著糖紙。
“你是不是懷疑我得了什麼怪病,所以才會帶我來這種私人醫院?”
不等張誌遠回答,韓延宇繼續說道,“我看到你跟那個醫生好像很熟,你想要保護我的隱私,對嗎?”
“哪有這麼嚴重。”張誌遠說話的時候,眼睛沒有看向韓延宇,一隻手捂住嘴巴。
韓延宇輕輕笑了:“你的微表情早就出賣你了。”
張誌遠重重歎氣,繼而探身到韓延宇的身邊:“你最近一直不對勁,自己沒發現嗎?”
“發現了。”
“發現了為什麼沒有及時告訴我?案子重要,但是你的人更重要。”
韓延宇望著張誌遠,他一臉焦急的樣子讓他覺得心安。
韓延宇笑出來:“我學過一些心理學知識,當年警察測評,也隻是測出心理變態而已,沒有發現我真的有心理疾病,所以,張誌遠,你可以放心,我沒事的。”
韓延宇一口氣將張誌遠所有的懷疑都說出來,反而讓張誌遠覺得有些尷尬。
韓延宇伸手輕輕拍了拍張誌遠的胳膊:“謝謝你,總是你為我著想。”
這裡的病房跟普通醫院裡的病房不一樣,牆麵被刷成了粉紅色,讓人覺得安心。
"那天,我聞到了很濃重的花香味。”
韓延宇的話,引起了張誌遠的注意,他剛想跟程妶說話,被程妶抬手阻止。
“這種花香味,你以前聞到過嗎?”
韓延宇點點頭,回憶道:“聞到過,就是很普通的桂花香味,最近是桂花盛開的時候,這很正常,所以,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一點不同都沒有嗎?”程妶追問道。
韓延宇皺眉思索著:"有,好像比平時我們所聞到的味道更重,這算不算?"
"算,回憶一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韓延宇看一眼身邊的張誌遠。
張誌遠輕輕點頭,鼓勵的模樣:“沒事,儘量細一些,程妶是國外有名的心理醫生,她能幫到你。”
韓延宇垂下頭,仔細回想:“有一段時間了,具體來說,應該是從我們介入花溪莊園的案子開始。”
張誌遠眼神一收。
同時,程妶也看向張誌遠,眼神複雜。
韓延宇沒有看到兩人的反應,他繼續說道:“第一次出現幻覺,是一天晚上,我在宿舍裡整理關於花溪莊園的資料,那天晚上,我看到了那個墜樓的業主。”
“當時還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嗎?”程妶問道。
韓延宇閉著眼睛,好像有些痛苦:“我以為是做夢,那天晚上,那個死者,從資料裡給我找到了有力的證據。”
“你是說,在幻覺裡,或者說,在夢裡,你所夢到的內容,對你是有幫助的?”
程妶說話的時候,緊緊皺著眉頭。
“是!”韓延宇堅定下來,他的視線與程妶碰撞在一起,“不僅這一次,之後的每一次幻覺,都對案情是有幫助的。”
張誌遠眼角一跳。
韓延宇繼續說道:“就像這一次,我真的接到了王強的電話,電話裡,他告訴我他會死在自己家彆墅的地下室裡,是他告訴我的,我去了,他真的在哪裡。”
程妶和張誌遠對視一眼。
韓延宇身體向後靠去:“我還記得,每次王強打電話,都會有一個老人機出現在我的周圍,但是,”他看向張誌遠,“你見過那個老人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