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空蕩蕩的實驗室走廊裡,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
窗外電閃雷鳴,打碎了實驗室的寧靜。
那是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叮叮當當,帶著回音。
雷聲過境,照亮了女人的臉。
程妶微笑著,身穿白大褂,向走廊另一邊的住院病房走去。
站在門外,裡麵透著微光,說明裡麵的人還沒有睡。
程妶抬手,輕輕敲響了門。
不等裡麵的人回答,門已經被打開,韓延宇站在門內,看到程妶後,輕輕笑出來。
“程博士。”
“準備好了嗎?”
韓延宇點點頭,扭身回到病床上,閉上眼睛,就像是在等待受刑的罪犯。
程妶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些針頭和瓶瓶罐罐的東西,之後靠近韓延宇的耳朵。
“不疼的,睡一覺就好了......”
與此同時,韓延宇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針頭刺入,冰涼的液體順著他的胳膊慢慢流淌進他的身體。
韓延宇全身的肌肉緊繃起來,這種感覺,那麼熟悉。
就在幾天前。
在那個正常的醫院裡,他以為是在做夢,但或許,那並不是夢!
韓延宇陷入沉睡中,周圍一片黑暗,什麼都感知不到。
模糊的夢境裡,他聽到有人在他的耳邊說話,但是在說什麼,他一點都聽不清楚。
就像是上次昏迷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開始懷疑,即使在是實驗室裡的這種所謂“解脫”式的試驗,是不是也早就已經開始,隻是韓延宇自己不知道罷了。
一口氣灌入他的胸腔,他猛地坐起身。
窗外已經是一片陽光明媚。
病床邊,程妶和之前見到的那名戴框架眼鏡的博士,正在觀察著他的身體機能。
見韓延宇醒來,程妶對旁邊的女博士說道:“把所有的實驗記錄做好歸整,送上去。”
戴眼鏡的女博士點點頭,隨後拿著手中的文件離開。
韓延宇突然靠近程妶,一把抓住程妶的胳膊:“你對我做了什麼?”
程妶歪著頭,不解地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明明說好要幫我解了身體裡的毒素,但是,你卻仍然在我的身體裡注入毒素,你沒有按照自己之前答應張誌遠的話去做!”
程妶皺著眉頭,沒有回答,按響了旁邊的按鈕。
很快,兩個保安進來。
程妶將視線從韓延宇的身上移開:“看好他,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接近他!”
韓延宇見程妶準備離開,嘶吼道:“程博士!你不能走,把話給我說清楚!”
程妶收回視線,任由韓延宇在背後嘶吼,直接離開。
醫院的院子裡。
張誌遠已經在等待著,看到程妶從樓梯下來,他快速站起身。
“怎麼樣?”
程妶搖搖頭:“情況不是特彆樂觀,明明已經一周過去了,他好像還是沉寂在夢境裡出不來,甚至,對身邊所有的人都存在莫名的敵意。”
張誌遠低下頭:“早知道就不應該......答應他。”
“嗯?”程妶問道,“答應什麼?”
張誌遠抬眼,看向韓延宇病房的方向:“沒什麼,我是說,他身體裡的毒素,還要多久才能清理乾淨?”
程妶思考一瞬:“三天。”
“有把握嗎?”
程妶抿著嘴,轉身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我找到了答案。”
張誌遠靜靜地等待著程妶繼續把話說下去。
“韓延宇跟普通人不同。”
“我知道。”
程妶正對著張誌遠:“你老實告訴我,你接近韓延宇,到底是為什麼?”
張誌遠被問住,他愣在原地。
程妶繼續說道:“從一開始,案件開始發生,韓延宇正式介入整個事件,你就一直在他身邊,你......”
張誌遠打斷了程妶的話:“我想幫他,也想幫我自己。”
程妶點點頭,不想再多問什麼,起身,拍了拍張誌遠的肩膀:“如果有一天你願意跟我說實話的話,隨時來找我。”
看著程妶走去的背影,張誌遠知道,程妶還是沒有相信他的話。
在程妶的眼裡,張誌遠應該是跟他們一樣的吧。
接近韓延宇的目的,並不那麼單純。
當天夜裡,韓延宇突然從夢境中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身體似乎無法動彈。
門再次被人推開,就像之前的每一個夜晚一樣。
程妶穿著白大褂站在床尾的位置,哀傷地看著汗顏有,眼神中透著哀傷的難過。
韓延宇用力起身,想要掙脫束縛:“放開我!”
程妶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著。
“我說放開我!”韓延宇用力嘶吼著。
對麵的程妶慢慢地靠近韓延宇的身邊,靜靜地望著他,她的臉逐漸變換了樣子,最終,變成了韓晚晚臨死前的樣子。
“我要走了。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連聲音,都是跟韓晚晚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