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秋?”陸槿試探著碰了碰陸惟秋的胳膊,“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嗎?”
陸惟秋閉合雙目倚靠石壁,似在休憩,聞言沒有動靜。
半晌,避開了其他人的關注,他壓低聲音:“……很多。”
林逾和白洛沉默對坐,白茫茫的空間裡隻有兩人呼吸的聲音。
白洛明顯不是喜靜的性格,對坐一會兒,他有些尷尬,於是背過身去。
又一陣,白洛站起來,開始漫無目的地在空間內踱步。
或焦躁、或悲傷,他的步子時快時慢,偶爾想起奧賽爾,還要發出一兩聲奇怪的悲鳴和哀歎。
林逾則始終如一地闔目靜坐,麵對白洛,他除了道歉無話可說。
兩人都不知道時間流速,隻是隱約覺得過了很久,白洛抓抓頭發,走回林逾麵前坐下:“……對不起!”
林逾稍稍睜開一條縫:“不用。”
“不,我必須道歉。”白洛看著他衣服上殘留的紅色水跡,神色更加愧疚,“我總是很容易衝動,其實不適合做指揮,隻有他們願意陪著我。我……如果沒有隊友的話,就會很容易失控。”
林逾沒有做聲。
“暴走不是你的錯。我自己也經常暴走,明明很清楚那種感受,那種清醒地知道不妙卻無法阻止的心情……”白洛低頭,無比認真地向他道歉,“真的很對不起,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是我不該說那種話。”
林逾道:“你沒有說錯。”
白洛微怔,卻聽林逾繼續說:“我明明是S+,卻什麼都不能改變。如果沒有奧賽爾,我甚至可能害死你們所有人,那才是更加罪無可赦。”
白洛正襟危坐,聞言急忙搖頭。
他突然感受到身為經常暴走的“前輩”的責任感,麵對如此沮喪失落的林逾,白洛恍然大悟:“難道你是第一次暴走嗎?”
“……是。”
“很難受吧。”白洛問,“那種半夢半醒的感覺,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能掌控,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傷害親友。”
林逾嗬出一口白氣,回憶著在鏡麵迷宮裡看到的那些慘象。
陸惟秋、陸枚、餘海音、奧賽爾……所有人都因他而受儘磋磨,可他隻能呆呆看著,手足無措。
白洛繼續道:“但是,暴走也是沒辦法的事。”
林逾側目看他,有些不能理解白洛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就像初見麵時,我就在暴走狀態。但如果當時我不暴走的話,可能第一波蛇災我們就會全軍覆沒。”白洛笑笑,“彆看奧賽爾在礦脈裡這麼厲害,他的異能太過依賴紅石,後遺症特彆嚴重。沒有紅石的催化,他經常一絲火都放不出來,隻能是個吉祥物而已。”
“你不怕暴走了誤傷隊友嗎?”
“怕。”白洛道,“但我更怕因為太弱而不能保護隊友。”
林逾皺起眉,對他的態度不甚讚同。
在林逾看來,過於強悍的力量落在不擅使用的人的手裡,仿佛讓三歲小孩端著狙擊槍,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誤傷親人。
如果不能百分百掌握力量,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彆擁有——就像他這樣。
“意念具象化”的能力交給他,簡直是全天下最不幸的詛咒。
林逾搖搖頭:“我還是更擔心暴走。”
“看來我們的理念不同呢。我想,總擔心自己暴走,肯定隻會更容易暴走吧。”白洛聳聳肩膀,“我也不喜歡暴走,但我更感激紅石每次借給我絕地反擊的機會,林指揮,難道你每次作戰都是順風局嗎?”
林逾不答,心道,是投降局。
他喜歡在心裡模擬戰局,想象無數種可能並考慮其勝率,但麵對真正的戰局時,林逾還是更傾向直截了當的放棄。
自己死了無所謂,但連累彆人就會很麻煩,一係列的複盤、追責、道歉隻會讓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