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就是他們對克洛維斯下的最後通牒。
如果克洛維斯再不投降,他就和哥哥一起努力,把克洛維斯拖向那再不能回頭的沼澤深淵。
半晌,克洛維斯似乎終於受到了影響。
“……好惡心。”他低聲抱怨。
踩過爛泥,克洛維斯抬腿在樹乾上重重剮蹭鞋底。
刺骨的疼痛鑽進阿克曼的身體,他努力壓抑痛呼,期待哥哥能夠儘快把克洛維斯拽進沼澤。
然而哥哥的回應尚未收到,阿克曼卻聽到了來自天外的一聲槍鳴。
克洛維斯旋身略躲,彈痕烙在樹乾,黃白色硝煙伴隨著刺鼻的硫粉味道。
可惜這並非唯一的攻擊——
從樹上、從林裡、從背後,從四麵八方密密掃來暴雨一般的攻擊。
密不透風的子彈將克洛維斯所有的退路堵死,依附在克洛維斯身上的阿克曼更是嚇得心跳驟停,恨不能立馬擺脫克洛維斯鑽回自己安全的土壤。
即使變成泥土,他也不是不死不痛的啊!
可惜阿克曼早已徹底黏著在克洛維斯的衣服和鞋上,相比他的為難,哥哥倒是先一步逃脫棄他而去。
於是克洛維斯身上隻剩一把狙擊槍、和絕望的阿克曼。
——痛都痛了,總不能坐視克洛維斯的積分被彆的襲擊者拿走!
阿克曼心下一橫,陡然拔起數尺之高、厚厚的泥牆。
儘管隻有一瞬間的機會,但他隻要用儘全力,說不定也可以把克洛維斯直接活埋……
一顆子彈遂在泥牆凝結的前半秒倏然穿透。
明豔的槍焰映亮一角天幕,阿克曼痛得再也無法維持,好在哥哥已經卷起沼澤裡的泥漿全力趕來。
阿克曼分出一半泥土試圖和哥哥彙合,卻未等他拽走克洛維斯,便覺自己有了哥哥幫助、本該更加靈活的身體遽然僵住。阿克曼分神查看自己的土壤,卻發現在他與土地連結的根部,不知何時蔓延而上一片冰冷——那是皎亮如鏡麵的大片金屬。
克洛維斯的異能究竟是什麼?
到底是克洛維斯足夠厲害,還是和他們一樣覬覦著克洛維斯的襲擊者在故意搗亂?
心念電轉,阿克曼下定決心,認為此刻走為上計。
克洛維斯才不打算讓這幫狗咬狗的敵人輕易脫身。
足下生風,克洛維斯一把舉起狙擊槍奪步後撤,他的身法極為迅速,甚至在動身的刹那幾乎快過了流動的阿克曼。
阿克曼此時化身泥點,正欲飛遁土壤,卻被克洛維斯橫槍淩空一劈,槍口略略沾染的一點泥漿很快便被噴出的槍焰灼成黑灰。
瞄準鏡在克洛維斯的手上近似廢品,他早已習慣了自己眼睛和槍口的差距,在舒適的範圍內,克洛維斯就像遊戲一般隨意開槍。
先前來勢洶洶的彈雨不知為何停下動靜,而克洛維斯的子彈穿破夜風,在直播間爆炸一般的彈幕裡殺出重圍,帶上一尾燒紅的火焰,當啷撞上滯留原地、鋥亮的金屬鋼牆。
軍方配備的普通子彈當然不能穿透鋼牆,阿克曼心中疑惑,卻見子彈在鋼牆上跳彈拐彎,以稍遜一籌、但依舊勢不可當的氣勢殺向半空——
那是本該在克洛維斯身後的一根巨大樹枝。
“嗤——”
破肉聲如同剪刀一般剪斷了阿克曼僅存的理智。
就在樹枝上潛伏的狙擊手掉落的一瞬,四周不知來處的槍械紛紛砸斷樹枝,激起數不清的粉塵。
克洛維斯抬手摸摸鼻尖,臉上笑意未褪。
阿克曼以為這樣的刺激總該中止了,卻發現身邊的風聲竟然愈吹愈烈,原是克洛維斯加快速度奔向了沼澤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