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表現出了不錯的禮貌,所以林逾對她留有印象。
林逾漫不經心上前,就像之前對拜倫那樣,遞上了一袋新開封的紙巾。
“……謝謝。”女孩輕聲道謝,沒有避諱林逾在觀眾眼裡的形象,“你也是二號會議室嗎?”
林逾笑著接受了她的寒暄:“是啊,真巧。”
女孩強笑著點點頭,抽出一張紙巾,隨後便低眼不語。
十間會議室準時開啟,林逾綴在隊伍末尾,進門後下意識往角落看。
果然,佐伊·艾爾又一次出現在牆角的位置。
她就像從未移動,一直用審慎警惕的目光緊盯林逾。
林逾無奈地回以微笑,依然點首致禮,回頭便發現女孩雖然用紙巾擦過眼淚,但肩膀仍在一聳一聳,情緒並未平複。
翻卡、製裁、搖骰、開盅。
流程依舊和之前一樣,林逾按部就班完成所有,順利逃過製裁,他將排在第二順位打開自己的骰盅。
然而骰盅還未送到他的手裡,會議室裡突然爆發出一聲瀕臨破音的痛哭。
女孩按緊骰盅,她成為這片腦力戰場上第一個崩潰的指揮。
所有人都屏息沉默,女孩的悲傷如同潰堤一般洶湧發泄,其實她還沒有開盅,但是巨大的壓力使她連正視未來的勇氣都沒有。
[“???乾嘛呢考試呢要哭回家哭行不行”]
[“無語,排在她後邊的考生才要哭”]
[“我來得晚,有沒有人解釋一下咋回事啊這是”]
[“剛才就在會議室外邊吵架呢,說是盟友背刺害了她”]
[“呃呃呃嬌氣精懂不懂兵不厭詐”]
不隻是逐漸沸騰的彈幕,還包括會議室內齊齊彙聚在女孩身上的目光。
或好奇、或埋怨、或憐憫,但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保持安靜,沒有人打斷她的嚎哭,隻是偶爾有人低頭看一眼光腦上的時間,用這樣的小動作暗表催促。
女孩幾度想要端起骰盅認命,可緊攥著骰盅的單手滿是不甘。
她不甘心這個結局。
但這樣糾纏下去,隻會輸得更加難看。
明明才剛開始,可是一念之差,她的隊伍就要被人步步擊潰,已然迫近深淵。
“艾爾少校。”林逾突然舉起手,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佐伊·艾爾看向他,抱臂的姿態毫不鬆懈,冷冷問:“說。”
林逾故作苦惱地“嗯”了一會兒,舉了舉自己的紙巾袋。
“您想擦擦汗嗎?”
佐伊:“……”
其他考生:“?”
仿佛看不見其他人詫異的神色,林逾自顧自站起來,笑吟吟給眾人分發紙巾。
他走過每一個人的位置,遞給佐伊、遞給兩名監考員、遞給其他考生,隨著林逾奇怪的舉動和腳步,連同直播間的彈幕都變成了清一色的“?”。
最後,林逾走到女孩麵前,將紙巾遞了過去。
女孩怔怔地抬頭看他。
林逾壓低聲線,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微笑道:“我可能會不小心把骰盅掀翻下去。”
眾考生:“………”
這什麼?
把他們都當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