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地板上的珍珠早已經被下人一一撿起來清點了數目,放到匣子裡後,鎖在庫房了。
“都過去半個時辰了,怎麼蘇嫿還沒過來?”
劉嬤嬤垂立在一旁,“夫人,興許蘇嫿聽到弟弟被綁的消息,氣得暈厥過去了呢?您放寬心,這個事情,應該著急的是她而已,夫人您穩坐釣魚台,看她咬餌就是了。”
“我倒不是著急,我隻是想快點看到她倒黴、看到她磕頭認錯而已。”穆夫人撩了一下裙擺,坐回了長榻上。
“夫人,郭巧求見。”綠萼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她過來做什麼?”穆夫人並不想和低賤之人做什麼朋友,現在計劃就要達成了,她根本就懶得再見工具人了。
綠萼在外間道,“夫人,郭巧說,關於蘇嫿,她有一事想拜托夫人。”
穆夫人嫌麻煩,道,“拜托我?你讓她放心,今天之後,蘇嫿什麼都沒有了,將來郭巧想怎麼對付她,還不是由著她想麼?”
“夫人,郭巧之前給我說,她這麼說並不是為她自己著想,是為夫人著想。”
嗬,一個從妓坊出來的低賤女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揣摩她的心思,猜到她在想什麼,穆夫人又氣又不得不信她一次,“讓她進來。”
“是。”
綠萼通傳了穆夫人的消息,郭巧這才得以進入穆夫人所在的院落,款款大方的行了一個禮。
穆夫人隨手揮了揮,自有丫鬟上前搬了一條凳子過來,讓郭巧坐下。
“不知姐姐過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郭巧知道屋子裡的人都是穆夫人的親信之人,開門見山的說道,“夫人,蘇嫿不是一個好相與之人。”
“我知道啊。”
“不,夫人您不知道。”
穆夫人臉上維持著的大家閨秀範兒瞬間消失,板起了臉,還從沒這種人對她這麼說過話,之前還覺得郭巧在妓坊受過一些禮儀教導,現在看來,還是和蘇嫿那野丫頭一樣,沒教養。
劉嬤嬤聞弦知音,嗬斥道,“郭巧,有你這麼和夫人說話的麼?”
郭巧惶惶不安的離開凳子,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的說道,“夫人恕罪,小女子方才是太著急了,說話沒得輕重,請您饒了我,我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因為……”
“因為蘇嫿是個能一拳頭打死熊的悍婦,這個事一開始您和大人就沒想過隱瞞自己的身份去脅迫她,但她沒了糖廠,鐵定會恨上你們,她那性子,有仇必報,將來肯定會對您和大人不利的。”
“恨我們?有仇必報?你是說,你擔心她會來殺了我們?”穆夫人這倒是沒有想過,仗勢欺人這種事情,他們家的人沒少做過。
京城那些王公貴族的家人也沒少做過,對於沒地位沒身份的平民,甚至是身份比自己低的人,他們做的可順手了。
做壞事,報上自己來曆,都不用自己動手,就能嚇得對方腿軟,不敢再說屁話了。
畢竟京城裡的人,都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也知道對方有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