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他剛才還有些猶豫要不要回手,想著要不要直接一走了之,或者殺人滅個口,他做了這麼多假設,結果她已經放棄思考了麼?
不過,她那雙濃墨般的眼睛在眉毛下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就像茶棚外那一堆篝火,焰苗直指向他,卻沒有任何彆的意義,如果是殺意,這團火恐怕已經凝為實質燒死他了。
“姑娘,在想什麼?”
雖然那團火沒有燒死他,封依舊覺得口舌有些乾燥,剛才他發現她的眼睛竟然挺美的。
恩,她長得不美,又瘦又矮,也隻有眼睛還有點看頭了。
蘇不舍的最後舔了一下糖葫蘆外麵紅色的糖殼,有些困難的緊盯著封的醜顏,直言不諱的答道,“在想你會不會成為我的麻煩。”
“姑娘……是想拋棄我了?”封也不曉得為什麼自己這句話說得竟是含著些哀怨。
蘇耿直搖頭,“拋棄你?沒有。”
我隻想過拋屍,沒想過拋棄啊。
“姑娘是因為夫人那幾句話,所以不放心我了麼。”
封不信的回望她,看得蘇有些心虛,這家夥長得醜,眼神時常也是老實木訥的,此刻卻委屈的看著她,倒叫蘇生出了幾分始亂終棄的感覺。
一陣夜風吹來,將封沒綁住的發絲吹得四散開來,掃過他的眼眸、劃過他的鼻梁、最後黏在了他輕啟的唇上。
他輕呼一口氣,將調皮的發絲吹落,繼續說道,“姑娘其實不必擔心我的忠誠,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我的賣身契都在你手裡捏著,在外人看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點腦子的人都曉得不能到處亂傳家裡人說的話。”
蘇沒想到封竟然直接挑開了來說,比她還耿直,他是個憨憨麼?就不害怕她直接秒了他麼。
“況且夫人的瘋言瘋語其實並不會有什麼人相信的,你是在自己嚇唬自己。”
另一個可能性封沒說,那就是蘇知道了什麼,所以她才會把那些話當真,封可以不說最後一句話的,但他想看看蘇的反應。
是麼,她是在自己嚇唬自己?蘇一口咬在糖葫蘆上,難道她真的是想太多了麼,因為到了陌生的環境,又接觸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秘密,所以聽風就是雨了?
不啊,阿秀娘親腦袋裡的五根針可是實打實的存在著啊。
差點就被封忽悠過去了,不過,封也不知道阿秀腦袋裡有針的事情,所以他才會這麼說吧。
“哈,是啊,我娘腦子不清楚,誰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呢。”蘇打了個哈哈,從懷裡掏出了一袋果脯遞給了封,“來,吃點。”
封看著果脯有點愣,不是在聊很嚴肅的問題麼,嚴重到可能會讓他失去這個臨時家庭或者臨時身份的事情,怎麼蘇又拿東西給他了。
難不成是想毒死他?
“沒下毒。”蘇將糖葫蘆卡在車門縫上,撿了一個果脯放到了嘴裡。
“這不是害怕你通宵趕馬車疲勞駕駛會出事故麼,這個果脯酸酸甜甜的,很是提神。”蘇又撿了一個硬是遞到了封嘴邊,“啊~,張嘴。”
這個進度感覺有點不對勁啊,她不是一直嫌棄他長得醜麼,怎麼可能親自喂他吃東西,封覺得這個果脯肯定有問題,但是她剛才也拿出來吃了,沒異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