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聯係完,稿費也隨之到賬,許聽寧心情好,換了衣服去敲祁毛家的門,可是半天都沒見開,裡麵還有奇怪的響動。
“祁毛,你在嗎?”
獨居有時候問題很多,許聽寧最近心思敏感,自己在家設了緊急聯係人,有時候還會考慮如果摔了一跤,或者突然臨產,但是許鵲清不在身邊,她該怎麼做。
她會完整地模擬打救護車的過程,以及怎麼自救生產。
可能是想太多了,也會怕旁人遇到不測。
她敲了又敲:“祁毛,是摔倒了嗎?用不用我給你叫救護車?”
“彆,千萬彆,我沒事!”
裡麵終於發出了聲音,腳步聲淩亂,祁毛開了門,但是擋著,沒讓她進。
許聽寧愣了愣:“你怎麼半天沒開門啊?”
祁毛目光閃躲:“我那個……在睡覺,沒聽見。”
“是嗎?”
許聽寧往前一步,伸頭,看到他臥室的門緊緊關著,餐桌上放著幾個食品保溫盒,好像是沒拆開的,茶幾上倒是有喝剩的茶,兩杯,看茶葉,是紅茶。
“你家裡還有客人嗎?”
“沒啊。”祁毛回答得利落乾脆,“對了聽寧,你上來什麼事?”
“哦,我稿費到了,之前說實習餐補下來就請你吃飯的,一直都沒請,就想問你中午有空嗎,要不要吃鍋包肉,就是有點遠。”許聽寧視線還在滴溜溜轉。
“彆吃外麵的了,我這有現成的雞湯……我媽燉的,我一個人喝不完,就是家裡太亂了,咱們還是去你家吧!”祁毛用袋子胡亂裝著餐盒,拖鞋一踢,踩上鞋就往外麵走。
許聽寧剛要去看地上的鞋,就被他推著往外走。
樓上樓下特彆近,許聽寧手扶著旁邊,走得小心翼翼。祁毛跟在後麵,快速看了眼樓上,心都快到了嗓子眼。
進家,許聽寧廚房拿碗,回來解著袋子問:“這都什麼呀?”
“雞湯,酸辣黃瓜,小菜什麼的。”祁毛其實還沒顧上看。
“這個……”許聽寧托著盒子,“是你買的嗎?”
“嗯啊,路過甜品店買了盒。”
許聽寧手指擦過盒子上的logo,不動聲色拿起手機搜了一下,某半山私人會所,還有網紅發過內部圖,隨便一張就十分紙醉金迷。
“那這個芋頭……”
“買得多,就給你拿來點,要不我給蒸一下?”祁毛也不知道霍涔是哪有毛病,好好地買芋頭乾什麼。
許聽寧聞了聞雞湯,不經意似的問:“祁毛,你那個火鍋店怎麼樣了?”
“可能乾不成了。”
祁毛昨夜都沒睡好,一直想著霍涔說的那些,他自己也查了,那個拉他合夥同學之前注冊了無數公司,每次都是沒多久就又注銷。
注銷的流程可是比注冊還麻煩,若不是有問題,至少也是經營不善,他真是越查後背越涼。
許聽寧眉頭蹙著,若有所思。
“祁毛,你幫我去你家取點糖吧,我家的吃完了。”許聽寧也沒什麼強烈的情緒,說,“這黃瓜裡要放糖才好吃。”
“行。”
霍涔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什麼年代了,就是普通人家也會不喝不起個雞湯。他不知道秦美霜為什麼那麼做,但隻知道從小到大,父母做的很多事,說的很多話,他都不理解。
可能起初也有想過交流吧,但那時候太小了,反正自打離開了家,他就再沒想過去和父母溝通,更沒想過改變任何。
如果不是許聽寧要回去住,他除了偶爾回去打個照麵,連飯都很少留下吃。在他的印象裡,偶爾的一餐飯,秦美霜總會不停地給他夾菜,但那些菜他都不愛吃。
他不會戳穿,因為白費力氣的事他懶得乾。可這次的事不一樣。
剛他就在臥室,和許聽寧不過幾米,老房子隔音不好,聲音從門縫裡清晰地往裡鑽,又往他心口鑽,本來最近心臟就不太舒服,感覺像撬出無數裂縫。他就在想,要是人有顆備用心臟就好了,一顆廢了,另一顆頂上。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門又有了響動,霍涔擰著眉沒動,聽到隻有祁毛聲音,才從屋裡出來。
“你還沒走呢?”
“這就走。”霍涔看著他往廚房鑽,“你這乾什麼?”
“拿糖,聽寧要用糖拌黃瓜,真新鮮。”祁毛不太愛吃甜的,家裡糖罐放得深,蹲著頭往櫥櫃下麵鑽,聽到一聲門響,心想這人走得還真快。他拿出糖罐嘀咕,“酸兒辣女,愛吃糖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他拿著糖罐剛站直,聽到輕微“嘶”的吸氣聲,登時汗毛就立了起來。——如果霍涔沒走,聽到他剛才的話,知道許聽寧懷孕了,那可比鬨鬼還嚇人。
他頓感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霍涔雖然沒明說,但是掂著東西來找他,說是給他的,實際給誰,他能不知道。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他快步走出去,霍涔果然沒走,但人看著不對勁。
霍涔單膝著地,蹲著,一手撐著地,一手壓在胸口。
祁毛上前扶他:“你怎麼了?”
“沒事。”霍涔咬牙,籲出口氣,“你趕緊下去,拿個糖罐能有多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