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寧,開門。”霍涔有些後悔,他剛才敲門前應該堵住貓眼。
裡麵終於有了聲音,聽起來鼻音很重。
“霍涔,你走吧,我不會給你開門的。”
“聽寧。”霍涔單手撐著門,額頭抵在手背上,“剛才是我說得過了,彆跟我生氣。”
有很輕的抽噎聲,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霍涔,我沒跟你生氣,我隻是……”許聽寧哽住了,緩了好一會兒才又說,“我隻是覺得我們已經離婚了,以後沒特彆重要的事,就彆再見麵了。”
霍涔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加班沒睡好,頭突然特彆疼。
“乖,你先把門打開。”
裡麵徹底沒了動靜,他又敲了敲。
“聽寧。”
“喲,霍涔來了。”祁毛手抄著兜,從樓上優哉遊哉地走了下來。
霍涔看了他一眼,轉過去,明顯不願意搭理他:“嗯。”
“我說聽見誰在這敲門呢,你來找聽寧啊?”
霍涔又“嗯”了一聲,側過身子,等著他過去。
但是祁毛沒往下走,也停在了門口,笑得特彆欠:“正好,我也來找聽寧呢。”
他敲了敲門:“聽寧,你家有醋嗎?我中午煮完餃子發現家裡沒醋了,來你家借點。”
腳步聲和叮鈴咣當的聲音,然後門開了條縫,遞出小半瓶醋。
“祁毛,沒多少,不用還我了。”說完門就又關了。
祁毛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在霍涔麵前挺直了腰板。
“那多不好,我回頭還你一整瓶。”他拎著醋往樓上走,又回頭,“霍涔,要不來我家一起吃點餃子?我爸媽搬走了,就我住這。”
“你自己吃吧。”霍涔黑著臉走了。
許聽寧聽到沒了動靜,走到了窗邊,她看著霍涔步伐凜冽地走到車邊,拉門上車,重重一關,又看著他的車不知道為何,一直沒有離開,直到看著車子終於啟動,緩緩離開視線,許聽寧拿出手機,把霍涔拉黑了。
她不是跟他生氣,很多時候,她都沒法跟他真的生氣,但隻要見到他,或者聽到他說什麼,她的心會抑製不住地牽痛。
她不停地跟自己說,那個男人已經跟自己沒關係了,用這種話紮自己來保持清醒,她甚至在想,要不就找個房子搬家吧。
搬家需要錢,她想起了剛才霍涔說的那筆錢,她把之前的轉賬信息找出來——幸好是沒有刪掉。
許聽寧順著信息找到電話,撥了過去。
“聽聽,是我啊,你聽不出來了嗎?我是衛君豪啊,我回來了!”那頭的人似乎很激動。
許聽寧確實沒聽出來,這麼幾年了,如果不是每月要還款,她都不會想起這個人,更沒指望過他還能和自己聯係。在最初還款艱難得時候,她確實想過,如果有天再遇到對方,應該罵什麼話比較解氣。但真到了這天,她卻挺平靜的,還問了問對方的情況。
衛君豪說那筆錢確實是她還給許聽寧的,至於超出的部分,他說那是利息。
許聽寧從沒想過這錢還能回來,那她就沒債務了,借用老媽的錢,也可以還了回去,但是他那超出的利息,她說並不會要。
電話裡,衛君豪也沒過多說什麼,那邊似乎有人叫他,亂糟糟的,他最後隻說自己已經翻身了,等過幾天就來找許聽寧,還說要感謝她。
喜和憂似乎總是相伴,掛了電話,許聽寧躺到了床上,沒一會兒,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她自打懷孕,就越來越嗜睡,下午剛好沒課,也沒人喊她,就一覺睡到了傍晚。
外麵晚霞彤紅,門鎖響動,許聽寧揉揉眼坐了起來。
“媽,你回來了,今天從食堂帶了什麼菜?我再去煮個粥吧?”
許聽寧正迷迷糊糊往廚房走,被許鵲清叫住。
“這是你買的快遞嗎?什麼啊?”
許聽寧搖頭:“我沒買快遞。”
“可是我剛回家,它就放在咱家門口呀。”許鵲清指指腳邊,一個大箱子,因為太沉,是被她拖進來的。
“不知道。”許聽寧走過去,掀開上麵的蓋子,映入眼簾的是一箱擺放整齊,乾淨到快要發光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