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記錯的話,這是聽寧的婚戒吧。”
說著秦美霜想起來,趕緊朝霍涔手上看,他的戒指也沒了。
“我倆離了。”霍涔說完,就上了樓。
他的戒指是今天去見許聽寧前摘的,現在還在他褲兜裡放著,他倆又不是愛得死去活來,離個婚,誰也不用為誰守節。
回了屋,他把盒子隨手一扔,扔得力道不算輕,盒子磕開,裡麵的戒指滾了出來。
霍涔沒管它,等他寫完澡出來,那枚小小的素圈戒指還躺在地板上。
當時他倆結婚是臨時決定,戒指來不及定製,他就把許聽寧帶到了金店,讓她選一個婚禮那天先用著。
戒指是許聽寧看上的,一對鉑金素圈,女士的上麵鑲嵌了一顆鑽,鑽小到什麼地步,有次黑燈瞎火他把許聽寧按在身下,她伸手去推他,手指反了一下光,他才發現那上麵原來還有顆鑽。
霍涔有個姓商的朋友,給女朋友買了顆巨大的粉鑽戒指,那種戒指可遇不可求,拿著錢都不一定能買到。要真是那種鑽,霍涔沒準還能提提神,就許聽寧挑的這種便宜貨,他當時都沒走心,付款走人,數額都不太記得,肯定不超過一萬,還得是一對的價。
買的當天許聽寧就戴上了,還往他手上套,之後時不時就盯著他手看。彆人問起來,許聽寧嘴特彆甜,說什麼我和霍涔的感情,不是用錢衡量的。
霍涔把那枚戒指撿了起來,和自己的一起放盒子裡,打開衣櫃,扔了進去。衣櫃裡是許聽寧的衣服,他閉了閉眼,關上櫃門。
人躺在床上,胳膊蓋著眼,過了一會兒,忽然又起身,打開櫃門,取出他那枚戒指,又戴了上去。
秦美霜都能從他戴不戴戒指看出端倪,他手這麼空蕩蕩地出去,彆人見了還不知道怎麼想。離婚他是不怕人知道,但煩人來問。
魏肖不就是,隔三差五給他打個電話,說怕他想不開。
秦美霜在屋外聽著兒子的動靜,也不敢進去問。
那天霍商東生日宴,她說了難聽話,許聽寧沒打招呼就走了,自那之後再沒回來。
秦美霜自然覺得許聽寧是在她這受了委屈,才跟霍涔離了婚。這本是她希望的結果,可真到了這一天,看著兒子這副德行,她又心情複雜。
兒子的婚姻她本就不太滿意,兩家不光家世不匹配,就說許鵲清那時時刻刻端著的樣子,她就不喜歡。如果不是因為霍涔當時執意要結,她怎麼也不可能鬆口。
她對霍涔有虧欠,小時候沒管過他,後來霍涔跟他們不親近,創業最難的時候,也不曾跟家裡要過一次錢。就連兩年多前,他香港分公司的負責人失誤,運營出現了一係列問題,霍涔也是隻字不提,他跑到香港親自坐鎮指揮兩年,最後力挽狂瀾。用霍商東的話說,那份魄力連他都不及。
秦美霜如今心疼起兒子,就想著幫他走出離婚的失意。
她敲敲門進去:“你這乾什麼呢?”
“去公司住幾天。”霍涔正往行李箱裡扔衣物,這屋他暫時不想住了,尤其是那床,上麵散落著幾根細軟的長發。
如果不是已經被拉黑了,他都想問問許聽寧是不是論文壓力太大,怎麼這個年紀就開始掉頭發了。
秦美霜知道當初霍涔願意搬回來住,是因為許聽寧在這,那現在就不怕,大不了趕緊給兒子再介紹新的對象,等再婚了,還是能住一起的。
“你先彆急著走,這段時間就在家住這,就你王柔阿姨的女兒小黃,這幾天來教我織毛衣,你倆……”
“媽。”霍涔頭都沒抬,“省省吧,我沒興趣,人家對我也不會有興趣。”
“誰說的,小黃之前對你就有意思呢,就前兩天還問起你。你彆覺得離婚就沒市場了,你是男的怕什麼,再說你要什麼沒有,論事業論樣貌,要急也是她們急。”
霍涔抬眼。
“你瞪什麼眼,這是你不懂,聽寧她女孩家,二婚不好找,當然了今天看她媽媽那趾高氣揚的樣子,肯定也不會閒著,他媽媽現在已經是副校長了,雖然隻是個高中,下麵肯定也有男老師巴結,你倆還年輕,總歸都是要再找的,咱們要不抓緊點,彆真被人家搶在前麵了……”
秦美霜還沒說完,霍涔已經拎起行李箱走了。
他直接把車開到了二中家屬院,一天來了三次,他都覺得好笑。
祁毛正在跟人打電話,聽到敲門,打開一看是霍涔。
“咦?你這是……?”
“不是讓我來吃餃子嗎?”霍涔繃著臉問。
祁毛看著地上的行李箱,心想這不是來吃餃子,這是準備直接住進來啊。
他麵上沒說什麼,讓開路,笑著說:“霍涔,你這反應弧也太慢了,我中午問你的,你現在才來,手工的已經沒了,要不我給你煮點速凍的?”
祁毛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拿起手機給許聽寧發微信。
[聽寧,霍涔來我家了!]
祁毛有個毛病,從上學的時候起就喜歡跟許聽寧打小報告,今天是霍涔在後操場抽煙了,明天是霍涔收外班哪個女生糖了。
反正隻要是他不好的事,他都得跟許聽寧說一遍。
人一個事一旦做久了,毛病就改不了。
霍涔知道他正在背後發信息,發唄,他往沙發上一坐,就等著許聽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