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花知道上輩子這件事也鬨得轟轟烈烈,然而上輩子沒有關注過,遠沒有現在親身感受來得真實。
她想,難怪上輩子陳大娘會自殺,恐怕沒有幾個人站在此番輿論的風波中能保持冷靜吧?
不過最重要的仍然是陳主任是否清白?
雖然傳出來的是陳主任畏罪自殺,但是薑花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她這般想的,也是這般問徐騁懷。
徐騁懷想也沒想便說道:“陳主任不會自殺,就算他做了錯事,也不會選擇自殺要逃避責任。”
陳主任曾經帶過他一段時間,他對陳主任很了解。
薑花聽得愣了一瞬,沒想到真的跟她想的一樣,“那是怎麼回事?有人故意下的黑手,偽造成自殺的模樣?所以外麵的流言也是凶手放出來的?”
她將自己在電視電影上看過的劇情,都胡亂腦補了一遍。
徐騁懷搖頭,“不一定。”
薑花又是一愣,她猛地抬起頭,“你是說?”
徐騁懷目光落在她臉上,似乎沒料到她竟能猜到,不由得露出微微的詫異,點頭說道:“隻是猜測,要查才知道。”
雖然這麼說,不過以她對徐騁懷的了解,要是完全沒有證據,他是不會隨意對某件事下定論的,即使是假設,至少不會說出來。
而如今,他既然說出來了,那麼就證明結果基本上是八九不離十。
薑花暗暗穩住驟然加速的心跳,抬眼望向徐騁懷,“那陳大娘呢?”
徐騁懷搖頭,“主要看她自己想開。”
薑花沉默,也確實,要是她看不開,誰去勸說也沒用。相反的,要是她看得開,同樣誰去誘導也沒有用。
不過想是這麼想,薑花次日還是去了一趟陳家。
剛聽聞陳主任自殺消息那天,她就來過一趟,那時陳大娘雖然憔悴,卻不及現在的一半。
隻是短短幾日不見,陳大娘的頭發就變得花白,臉上的皺紋更深了,眼睛又紅又腫,臉頰瘦得往裡凹陷,腰背不再挺拔,而是微微佝僂。
“你怎麼來了?”陳大娘的聲音有說不出的沙啞。
薑花臉上的表情同以往沒有區彆,如實說道:“那肯定是擔心你想不開,過來看看你的狀態。”
陳大娘站在門口,看上去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扯了扯嘴角說道:“你放心,我才不會像老陳那樣憋屈窩囊。”
薑花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方的狀態,當真不像是會尋死的模樣,她心下一動,試探地說道:“徐騁懷說陳主任不像是會自殺的人,即便他真的乾了那些事,也不會以自殺這種方式去逃避責任。”
許是提到陳主任,陳大娘一下破防了,眼淚瞬間湧出來,她哽咽著說道:“可能老陳確實糊塗走錯路了,不過說他自殺我是不信的。”
薑花蹙眉。
陳大娘也這麼說,看來果真像徐騁懷猜測的那樣。
她眨了眨眼睛,斂下眸底的情緒,又安慰了幾句陳大娘,眼見對方狀態還不錯,她這才放心地離開。
時間不緊不慢,又過去一周。
城裡信息更迭比較快,過了那股新鮮勁兒,又被彆的新鮮事覆蓋,陳主任這件事被人提起的次數逐漸變少,眾人慢慢淡忘,還記得的隻有身邊幾個在意的人。
薑花每天要忙巷尾的工作,沒空關注陳大娘,她將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宋錦。
宋錦覺得自己反正也閒著沒事乾,雖然不知道薑花要做什麼,但是秉著八卦的心態,當真每天都留意陳家的動向。
沒想到居然真的讓她看到了熱鬨。
宋錦繪聲繪色地向薑花描述自己看到的畫麵,“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太多厲害,指著陳大娘的鼻子,罵她是生不出蛋的母雞,罵她是掃把星,害死了陳主任。”
薑花想到陳大娘說的,陳主任每個月都把工資彙到老家,隻留下二十元做家用,雖然猜得到對方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沒想到居然這麼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