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翊猛地轉過臉:“為什麼?”
嚴楚眉峰一揚:“我和陳總談過這件事了。”
喻白翊又震驚又不接:“陳應寧?還是……老陳總?他們怎麼會特地和你談這種事?”
嚴楚:“我提的。”
喻白翊張了張嘴:“那他們,怎麼會同意的?”
以他對陳應寧的了解,如果是嚴楚主動提起,那必然被對方抓住狠狠無能狂怒一番,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的那種。
嚴楚雲淡風輕:“我威脅了他一下。”
喻白翊:“……”他愣怔了一秒,突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嚴楚挑眉:“怎麼?”
還沒等喻白翊接話,突然就聽“刺啦”一聲。
“呀!焦了焦了!”
兩個人這才回神,才意識到嚴楚手裡那幾個串串早已經烤焦了。五花肉熟的都快化了,肥肉的油脂滴到下麵的火苗上撩起了火舌。
嚴楚趕緊把東西都提起來。
幾串蔬菜都徹底沒救了,稍微厚實的一點的雞翅和小饅頭則是單麵燒的炭黑,另外一麵還半夾生。就連剛才他精心抹了油的嶄新烤架,此刻也沾了一片焦黑。
嚴楚:“嘖。”
“我再去拿新的。這些焦的彆吃了。”說著嚴楚站起身。
喻白翊輕應了一聲,手頭拿竹簽清著鐵架上燒焦的那些,目光忍不住隨著嚴楚的背影往遠處追去。
他沒想到嚴楚竟會特地在與陳應寧的對峙中提起自己的兩張畫。
且一貫表現得遵守規則,一板一眼的嚴楚,也會用“威脅”這樣帶點狡黠的詞。
這些都是結婚協議之外的事,是嚴楚出於一個好人為自己額外所做的。
這些喻白翊自己得讓自己想清楚。
嚴楚又拿了新的串回來,兩人重整旗鼓開始烤。
燒熱的鐵架上食物“滋滋”冒著白氣,嚴楚雙手一起把烤串反麵。喻白翊在旁邊捧著裝油和裝自製調料的兩個小碗,時刻候著。嚴楚翻一下,他就網上來回抹一點醬。
嚴楚:“好了嗎?”
喻白翊:“是不是好了?”
兩人異口同聲。
嚴楚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喻白翊從他手裡抽了一串烤培根:“我常常啊。”
喻白翊吹了兩下,咬了一口。
怎麼……說呢。
“熟是肯定熟了。”喻白翊慢吞吞嚼著。
隻不過是有點焦了,煙熏味特彆重。醬汁也弄得有點奇怪,酸味太多。
嚴楚觀察著他的表情,自己也拿了一串吃起來。
兩個人無言對視,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坦誠。
不好吃。
這倒也合理。至少從喻白翊搬進嚴楚家裡開始,那套豪華公寓的豪華廚房裡唯一被使用的廚具就是微波爐。
用來加熱外賣。
嚴楚每次點的都是非常精致,健康的外賣!但……確實是外賣。
喻白翊斟酌著用耳語的音量開口:“雖然我們沒有聊過但是,我確實不會做飯,但我能把東西煮熟的!不至於把自己吃死了!”
嚴楚回望他:“……我也是。”
那一刻,彼此的眼中交彙出一抹珍貴的理解。
大家熱鬨帶了九點多,有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突然走到嚴楚這兒:“嚴總,我查了下最新的消息,流星雨大概在晚上一點到兩點這樣子。現在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各自先回去洗漱了睡一覺?等淩晨在一起出來等?”
嚴楚點頭:“行。”
男人“嘿嘿”一樂:“那嚴總,您給我們說幾句唄?”
嚴楚一笑,從手邊拿了自己那罐啤酒。他站起來時目光看向喻白翊。男孩坐在那兒,脖子隨著自己起身的動作也揚起來。圓溜溜的眼睛仿佛一隻小動物一般純真。
嚴楚太習慣在一切這樣的場合下發言了。從學生時代就開始,經曆了成百上千次。他習慣了和人對視,用眼神傳遞情緒和信息。但唯獨眼下,喻白翊望著自己。他覺得此刻的這一幕像是被拍立得相機“哢嚓”一聲拍下,定格了下來。
“誒各位各位,安靜一下哈,嚴總說幾句。”男人招呼了一聲,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刷”的聚過來。
嚴楚站起身,走在草坪中央,舉杯環視了一圈眾人:“那我簡單說兩句啊。”
嚴楚看到喻白翊聽到這句,忍不住努了努嘴。
男人朗聲道:“第一個,前段時間大家都工作辛苦了。我們也取得了理想的成果。馬上就是過年,也希望大家繼續努力,爭取讓我們的遊戲在這個新年檔打一個漂亮仗。”
“第二個。”嚴楚晃了晃手腕,“大家的獎金上周五已經批給財務了,下周一下班前大家應該就能拿到了。”
“好,兩句,結束。”嚴楚話畢,仰頭灌乾了瓶中最後一口酒。
“歐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