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陣微風吹來一團楊絮,糊在何冬的右臉上癢癢的,她忍不住用手去抓撓,沒想象到被抓撓的地方卻登時紅腫了一大片,又疼又癢。是過敏。因為臉上不適的刺癢感,何冬麵部扭曲地皺起了眉頭,不過這倒讓她從彷徨無措又垂頭喪氣的情緒裡走出來了一點。
何冬因為臉上刺癢難耐,而急得團團轉。乘著自己還有行動力的時候她鼓起勁將自己混亂的移動轉向有目的的路程。她開始瘋狂地想要回到原來的路線和方向,隻是她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原來的路了。周圍是長久無人打理的荒草地,何冬的腳下是纖細遒勁的荒草紮根的建築廢料,遺棄在這裡至少過了十年。而荒草長得並不濃密,勻稱,總是時不時地就突然在被整塊混凝土磚石的割斷處斑禿一塊。而其他幸運地處在土壤的組成的隙處的荒草也長得十分茂密。在繁茂與完全的荒蕪之間就是看著一點被風沙出來或是沙石風化所得的齏粉裡靠著博愛的陽光雨露,艱難地伸展著自己枯黃的,勁瘦似鬼的身軀。
這裡整體上就是給人一種蕭條慘敗的感覺。荒草無論是瘦弱還是健壯都被焦慮不安的何冬恍無所覺地來回踐踏,因為此時的何冬就像一隻沒頭蒼蠅一樣焦急的找著出路。無論它們是驕傲還是艱難生長,都是在與她隔絕的另一個世界裡,而它們所能與此時的何冬接觸的就是這樣一個表象。她甚至能可以看到零星矮小細弱,枝杈雜亂的鬆樹。
在這裡,何冬看不到任何的蟲蟻鳥獸,但那種依然美妙的但不在悅耳的聲音仍然持續地在某個地方送到她耳邊,沒有一點改變。
現在太陽升至較高的位置,何冬恍惚覺得天氣似乎變得更熱了,因為她已經滿頭大汗了。她試圖通過太陽的位置來勉強辨彆大致的方位,但隻是徒勞。不過還有一個方法一個方法,那就是在正午十二點的時候劃下太陽下樹枝的影子,影子尾端到樹枝所插根部所指的方向就是南方。但就算找到了南方又怎樣,她又不知道原先的路在什麼方位,也不知道自己回去陳美麗那邊在什麼方位。總之就是她的最關鍵的不是走出去,而是儘快回去。
由於剛剛否定了一個想法,儘管是微不足道的還未實施的想法,何冬也有些泄氣。她甚至感覺自己渾身的血也涼了一些,她感覺有些冷。
最終她又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在原地向各個方向喊人,她用儘全力喊著,“有沒有人”和“救命”。她寄希望於自己沒有離道路太遠,和周圍恰好能有幫助自己的人,無論是不是NPC。這個方法很糙,實施起來有難度——畢竟要克服社恐放聲呼救,成功的希望還渺茫,但好歹也是個辦法。不試試怎麼知道不會成功呢?
就在何冬喊得嗓子就快要報廢的時候,終於有人出現了,還是個她不太熟的老熟人——趙節。
其實何冬有些不希望見到對方,因為對方讓她容易聯想到暴力,雖然事實上認識對方的確是伴隨著暴力的。但有人,還是認識的人總歸是十分好的。何冬有些興奮地湊到趙節跟前想請她幫自己找到回去的的路,隻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對方道:“你剛才看起來好癲。”
趙節這漫不經心舉重若輕的語氣,配合著她剛才毫不委婉的話,讓何冬臉上準備的討好的笑瞬間僵在了自己臉上。何冬心裡想哭,雖然她剛才呼救確實是賣力了點,但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再賣力也不為過啊。雖然說是性命攸關有些誇張,但如果一直困在那裡性命攸關是遲早的啊。
但現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