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榮建朝以來還算太平,少有的幾場戰事都是在北邊邊境,李見月久居深宮,未聽說過戰場上有人臨陣脫逃之事,若真是逃兵,自然是不敢回家的,後半生隻能靠躲躲藏藏過活。
兩人歇息了半刻,趕在太陽落山前下了山。
走到村口,陰差陽錯碰到了謝萬仇。
他鼻青臉腫的,瘸著一條腿,一拐一拐從草垛後頭出來,腳底下咕嚕嚕滾了一個酒壇子。
李見月躲已來不及,正正與他迎麵撞上。
“嗬,我們還真是有緣呐。”
他先左右瞅了瞅,確定沒人,鬼迷日眼的靠近。
“小娘子可是忘了還欠我什麼?”
李見月記得連氏的話,不與他多說,拉著小穀子要走,被他攔住。
“急什麼呀,還沒回答我呢。”
李見月心裡害怕,咽了咽口水,“你說,要我賠償多少?”
“其實也不必非得賠,我這人好說話得很。”
謝萬仇淫/笑著來拉她的手。
“放肆!”
李見月怒喝。
少女身上尊貴驕矜,與生俱來淩駕於眾人之上的氣勢自然流露。
謝萬仇冷不丁被唬住。
嬌小柔弱的小娘子,訓起人來還挺有架勢。
他饒有興致的打量,眼神□□,越發來勁。
李見月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狠狠推了他一把,拉著小穀子拔腿就跑。
謝萬仇坐在地上,竟也未生氣,嬉皮笑臉地朝她喊,“葉家那個沒胡子的有什麼可值得你留戀的,彆傻了,年紀輕輕何必跟著他守活寡。”
李見月怕他追上來,一口氣衝了回去,跑得氣喘籲籲,進門先喝了杯茶定神。
緩過來後,想起那謝老六前前後後說的話,一瞬間福至心靈,隱約猜到什麼,問小穀子,“你阿爹……這些年可有跟家裡說過他在宮裡做什麼?”
小丫頭搖搖頭。
她一個小孩,自然是不清楚,李見月看向連氏屋子的方向。
“但阿婆肯定知道,她還跟我說阿爹以後不會有自己的孩子,讓我做他的孩子,”小丫頭說,一臉天真地問她,“姐姐,你知道宮裡乾什麼的不能成家嗎?”
李見月瞠目結舌,這葉家的人莫非以為洛沉成了內侍?
這麼一想,先前他們的那些詭異之處也就說得通了。
可洛沉為何不解釋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去問問洛沉,站在西屋門口時卻遲疑了。
這事說來簡單,可讓她一個閨閣女子,打探人家為何不聲明自己並非太監,而是一個正常的可成婚生子的男人,她怎麼問得出口。
而且洛沉不解釋,自然是有緣由的吧,她又何必多嘴,李見月心想,打了退堂鼓要走時,胡秀秀聽見動靜從自己屋裡出來。
“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