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一道聲音喝問。
然後兩個身著盔甲的兵士從暗處現身攔在她麵前。
李見月未來得及回答,身後急促的腳步聲接近,謝萬仇從黑暗中冒出來,笑嘻嘻的,“娘子,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讓我好找。”
李見月急忙搖頭,抓住了近前拿長槍的兵士,眼裡噙淚,“不是,他胡說,我不認識他,他抓了我要殺我,求求你救救我。”
兩個兵士對視一眼,並不想惹這麻煩事,揮手驅趕他們,“快走快走,什麼地方都敢來。”
謝萬仇狗腿的笑著,朝她走近,“給軍爺添麻煩了,我這就帶她走。”
絕不能被他抓住!
李見月隻這一個念頭,鬆開那兵士,拚了命的往裡衝,二人隻顧著戒備那男人,對這柔弱哭泣的小娘子掉以輕心,竟被她鑽了空子。
謝萬仇再要去追,已失了機會。
兩個兵士生了警惕,命令他趕緊滾,否則不客氣。
他恨恨的盯著那個逃跑的纖弱身影,窩了一晚上的火無處發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李見月被架著帶進了屋舍後麵的一處營帳,扔在地上。
她沒有一絲力氣了,終於擺脫了謝萬仇,緊繃的弦稍微一鬆,方後知後覺感受到疼。
身上被荊棘林劃了許多細密的口子,血滲出來,染紅了衣裙,一片一片的,觸目驚心。
她想自己此刻定是十分狼狽。
方才被帶來時,她大致觀察了一番,這地方實在古怪,不像是普通村落,屋舍整整齊齊,蓋的幾乎都一樣,裡麵隻聞老人和孩子的聲音,外圍駐紮了一圈營帳,將屋子護在中間,守衛和巡邏的兵士加起來少說也有幾百人。
那些人的甲胄兵刃與大榮軍營多有不同,且駐紮之地並非關隘,不是邊防軍,也不是州府屬軍。
李見月心中生疑,想起小穀子那日說的話,莫非他們都是逃兵?
剛鬆懈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她惴惴不安,四下打量,就在這時,有人掀開簾子進來。
來人似是個將領,二十來歲,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身銀甲,掃了她一眼,讓人去取件衣衫來。
李見月抱著破破爛爛的自己,小聲道:“多謝。”
對方嗬嗬笑了,“你倒還挺有禮數,哪兒的人,深更半夜跑這來有何意圖?”
李見月等衣袍拿來了,披在身上,這才抬起頭,“我是盈田村的,村裡有個惡霸將我擄到山上,想,想圖謀不軌,我趁他不備逃了出來,不知怎麼就跑到了這裡……”
方才的一幕幕,眼下說來仍心有餘悸,她眸中噙淚,強忍著沒流下來。
“盈田村的?”銀甲將領反問,“我聽著口音怎麼不像?”
李見月老實道:“我是京城人氏,來此不久,是,是我義兄帶我來的,我義兄的家在這兒。”
銀甲將領眼神微眯,“你義兄叫什麼名字?”
李見月,“他叫葉繁。”
盈田村確有姓葉的人家,對方略沉吟。
“將軍,楊將軍叫您過去一趟。”
營帳外來了個兵士稟告。
銀甲將領在她身上暫時沒瞧出什麼破綻,讓人帶她下去。
李見月便又被帶去了一間屋子,兵士推她進去,鎖上了門。
屋裡有案幾床榻,布置簡單,好在是個正常的屋子。
她坐下來歇了會兒,穩下心神仔細一琢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既是逃兵,自然不願意打仗拚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