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秀也跟著附和,“對啊大哥,縣裡人多眼雜,月娘子這般美人兒,很容易被壞人盯上的。”
洛沉沒接話,卻在李見月上馬時伸出手臂。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李見月受寵若驚,逃亡這一路來,他可從未有過這樣的舉動。
很不習慣的扶著上了馬。
到華吳縣後,二人在坊市找了個地方,把小攤支起來。
李見月信心滿滿,可是等了大半日,一個人都不曾過來,偶有經過之人往這邊看,也是暼一眼就走,不會停留,人潮喧囂的街道漸漸空落,周圍的小攤都開始收了,她坐在木案後頭,情緒消沉。
旁邊賣菜的老丈白眼譏諷,“小娘子不好好在家織布漿洗,出來拋頭露麵,以為識得幾個字就能充讀書人,誰會找一個丫頭寫信,這縣裡是沒有正經先生了嗎,丟人現眼!”
洛沉百無聊賴的坐在後麵青石階上,聞言慢悠悠走過來,李見月輕扯他衣袖,讓他不要跟對方一般見識,他反而更近一步,欺身老丈麵前,手搭在人家扁擔上,囂張跋扈,大有你再多說一句試試的意味。
他神色陰狠,那老丈立馬就慫了,低下頭灰溜溜走了。
長安坊市上女子做買賣經營生意不是什麼新鮮事,詩會茶會也常有女子才驚四座,書坊畫樓裡受人追捧的名作亦有出自女子之手,李見月錯誤的以為整個大榮都如長安一般,沒想過這偏遠之地,對女子的偏見仍如此根深蒂固。
回去的路上,洛沉問她,“明日還來嗎?”
李見月想都沒想,“自然要來。”
又不是她心餘力絀做不了,為何不去?
回到家天還未黑,胡秀秀忙著刮麻績麻,她跟著學了會兒,看她無精打采的,胡秀秀猜到今日八成並不順利,她做得不好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臨睡前,她想到個法子,去西屋敲門。
“你想扮作男子?”
洛沉神色複雜,垂眸看著她圓潤的額頭,“就你這身量”在嘴邊轉了幾圈,終究未說出口。
他轉身進了屋裡,在包袱裡挑挑揀揀,拿出一件藍色袍衫,站起來都要去給她了,聞了聞,又換了一件。
第二日天一亮李見月就起了,拿出問洛沉借的男裝,糾結再三,還是選擇穿了自己的衣裙。
“你身形高大,那衣袍並不合身,我穿上也不像男子,一眼就能讓人識破,”出了門,她便主動跟洛沉解釋,“倒不如坦坦蕩蕩,女子身份做事雖難了些,卻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之事。”
洛沉扭頭看著她,忽然發現,她的父皇真的將她教養得很好,以前怎麼隻覺得她怯懦膽小,一無是處。
昨日支攤的地方被人占了,他們重新換了一處,洛沉幫她安頓好就去了何記豆腐坊。
何丁香在櫃台後算賬,聽到有腳步聲抬頭,眼睛咻地一亮,“客官裡麵坐,來碗豆花嗎?”
洛沉點頭,找了處空位坐下。
何丁香快速去後廚端了一碗出來,“客官是第一次來我們店吧,您嘗嘗可還合口味。”
洛沉不露聲色道:“少時來過一次,數年之前了。”
何丁香喜得眉開眼笑,“原來是老主顧,多年來還記得這一口,真是小店榮幸,那您嘗嘗是不是跟以前一個味兒。”
洛沉舀了一勺吃了,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看他咽下去,何丁香不自覺心都提了起來。
“我記得以前旁邊還有戶人家,如今怎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