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聽到輕輕的合門聲,確認他們出去後。他立馬扯掉蓋頭,跑到窗戶邊,向外麵張望。
門前兩個紅燈籠散發著微微的光亮,將門口照得清晰可見,而其他地方漆黑一片。
宋自閒想,他們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遲早會見麵的。於是他乾脆作罷,一人獨霸喜床,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爬起來也沒人管,宋自閒樂得自在,他梳洗完開始新奇地在院子裡四處轉悠。
祁元的屋子大門、窗戶都閉著。門口的老槐樹下全是藥渣。
時不時有人端著藥往祁元屋裡送進去。
宋自閒趴在房間窗前,試探性往裡張望,裡麵光線昏暗,什麼都看無法看清。
就算是一個病秧子,怎麼能在房間裡悶那麼久不出來?
若是連祁元麵都見不著,他怎麼惹祁元厭惡,把自己休回家?
宋自閒想來想去,決定主動出擊。
他敲了敲門。
小廝打開門,露出條半人寬的門縫,在看見他後頗感意外,“世子妃?”
宋自閒借著開門的空擋,使勁往裡瞅。
一道模糊的身影顯現出,隻能看見清臒挺拔的上半身,其餘一切皆被輪椅擋住。旁邊點著蠟燭和熏香,案台擺著藥盞及書卷。
“世子妃何事?”小廝輕聲詢問。
世子妃找世子還需要事情?
宋自閒不打算搭理這麼沒眼力見的下人,他打算直接進去,結果那小廝手抓著門,橫在中間不讓他過去。
他瞪眼,一個下人還敢擋他的道?!
裡麵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冷淡聲音:“不用管她,關門。”
那人雖然在看書,但門口發生的事情儘收耳底。
宋自閒冷哼,環抱雙臂,把腳壓在門檻上,挑釁地看著小廝。
小廝愧疚地說:“對不住了世子妃。”
下一刻,那門直接就合上來了。
他趕忙收腳,不可思議地看著這扇破門。王府的下人反了天了?居然敢壓世子妃的腳?
想了想,小廝哪裡敢?歸根結底是祁元縱容的。
宋自閒在屋外瞎晃悠,始終沒逮住見祁元的機會。
晚間,正好送藥的小廝來了。
宋自閒計上心來,一把強過小廝手裡的藥罐子,眼神示意對方這藥由他來送。
“世子妃,不可……”
宋自閒回了個凶狠的眼神。
小廝噤聲。
這個小廝顯然比祁元屋裡那個聽話多了。
宋自閒隔著藥蓋子就能聞到裡麵奇苦無比的味道。
他嫌棄地皺皺鼻子,煞有其事地敲門。
小廝再次開門。
“世子妃如何送……”
宋自閒不管他說什麼,抱著藥罐子就往裡硬闖,不讓他進也彆想要藥。
可罐子裡的藥水灑出來不少,他還是沒進去。
小廝人高馬大,跟堵牆一樣,皺眉道:“世子妃,不要為難小人。”
宋自閒頑劣的本性登時暴露,抬腳就向小廝踹來。
小廝身形極快,向旁邊一閃。他踹了個空,由於抱著藥罐子,身形向前傾。
眼見他要直直地栽到地麵時,那小廝竟從後麵扯住他的衣領。
宋自閒回頭看那小廝,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
好家夥,病秧子留了個武學高手在自己身邊。
輪椅轉動的聲音響起,他轉回腦袋,看見祁元的身形漸漸從黑暗中現出。
描金皂靴,黑衣烏發。
輪廓逐漸清晰,宋自閒微微咂舌,這病秧子竟生得一副極好的皮囊。
隻是深邃的眉眼充斥著冷漠和不耐,此刻正陰氣沉沉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