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客氣的讓宋自閒不自在,他扣著桌布,問道:“你要祭奠的是什麼人?”
“明日你會知道。”祁元淡淡說。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眉頭習慣地微皺,情緒也如往常般習慣地收斂著,讓旁人難以察覺喜怒哀樂。
可宋自閒卻感覺祁元不開心,甚至有點憂傷,隻是對方克製得很好。
他夾了塊魚肉放到祁元碗裡。
人生在世,總要經曆生死離彆,沒有最後一次,隻有下一次。宋自閒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
祁元看了眼碗裡的魚肉,緩緩抬眸,看見宋自閒難得正經的臉,嗓子有些澀。
“我也祝世子年年有餘。”宋自閒抿了抿唇,沒說出後半句——故人常在。
祭祀一般都是晨起早早去的,宋自閒也是這麼想的。
但他一不小心睡過頭了。
他著急地團團打轉,質問丫鬟:“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丫鬟小聲說:“世子不讓的。”
宋自閒一時語塞。
待他梳妝打扮好,祁元正好讓孟子筠來喚他用膳。
宋自閒進去後老實地坐下扒飯,時不時悄悄抬眼覷向祁元。
祁元今日穿著一身素白長袍,外麵罩著刺有青鶴的月白紗。頭發用一根青玉簪挽起,不留一絲碎發。
整個人看著素淨典雅,讓他竟生出溫潤如玉四字。
“為何不光明正大的看?”祁元低著頭夾菜,忽然問道。
宋自閒嘴硬道:“誰看你了?少自戀。”
祁元的麵容與往日孱弱不同,看著是正常的白淨。眉毛修剪整齊,墨黑的眼珠熠熠生輝,嘴唇微紅。
他整潔精神,像是去拜訪重要的故人,而不是哀傷的祭奠死人。
祁元抬眸,撞上嘴上一套眼上又一套的某人,“世子妃若喜歡,我天天穿與你看。”
宋自閒匆匆收回目光,底氣不足地說:“用不著。”怎麼感覺祁元又在勾引他?
他趕緊扒完碗裡剩下的飯,然後溜出去等待。
不一會兒,祁元也吃完了。
他們立即上馬車出發。
中午陽光正曬,馬車裡悶熱,宋自閒撩開一角簾子透氣,突然想起來什麼,說:“我好像這兩天沒看見你喝藥。”
聞聲,祁元翹起唇角。
宋自閒被那笑容整得不自在,問道:“你笑什麼?”
“你掛念我,我歡喜。”祁元再次微微一笑。
宋自閒扒著窗戶,有點想吐。
這番話徹底絕了他路上和祁元說話的欲望。鬼知道祁元還會不會再突然蹦出這樣一肉麻的句話?
祁元閉上眼睛,靠著椅背。
他的計謀得逞了,一路宋自閒都很安靜,沒有追著他問東問西。
除了外麵偶爾傳來的嘈雜聲音和車輪滾動的聲音,馬車裡麵算得上落針可聞。
祁元似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跳聲,咚咚咚……那聲音很快很沉悶。他仿佛能感受到心臟沉重的重量,一下下壓下搏起,讓他疲憊不堪。
“世子,到了。”車簾外傳來孟子筠的聲音。
宋自閒收回一路探在車外的腦袋,麵色沉重地想這是個什麼鬼地方。
他看著馬車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