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夢者,即上一輪遊戲的勝利者們,在此回合中擁有的,其他普通玩家所沒有的一項特殊能力。
以進入戰場當日計時,每天晚間十一點半至十二點整,能力者們可以入夢殺人。他們隻需要記住對方的樣貌及大致方位,即使相隔千裡,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殺死。
想要抵抗入夢者,方法有二。
其一,將麵容遮蔽,謹防除隊友外其他人窺視。
其二,入夢者能力雖強,但在入夢的過程中,肉體極其脆弱,隻要在這段時間調走他的隊友,或使計製造些許混亂,將其肉體摧毀即可。
但首先,你必須知道,哪些人才是真正的入夢者。
秋雁山便是上屆的勝利者之一,因此她知道所有入夢者的長相,反之亦然。
“若前麵真的有前隊友,我猜一定不是薛從玉,她自視甚高,且喜歡與強者對戰。‘入夢’到了她手裡,多半是不會被拿出來用的。”秋雁山一邊接過方蘭遞來的方巾,看了兩眼才蒙在臉上,口中道:“也不太可能是格爾莫,他不愛張揚,甚至可以說有些膽小,這麼大張旗鼓不是他的風格。”
“亞戴爾·貝克戰力強悍,性格豪爽,但也習慣聽人指揮。阿羅羅喜歡裝神弄鬼,他一直自詡巫王,把城中所有照明設備全打開這種事,也不是乾不出來。”她琢磨了一下,斷言道:“如果城裡真有入夢者,這兩位的幾率要更大一些。”
封勳聽完,在腦中過了一遍這幾人的長相。
他在上一輪遊戲中與這幾個人都打過照麵,稍稍回憶一下,便將秋雁山說出的幾個名字與腦海中某些麵孔逐漸對上了等號。
“不是阿羅羅。”他的聲音隔著一層布透出來,聽上去有些悶:“之前在康多鎮,我趕去尋找韓平的時候,恰好看見阿羅羅舉著根樹枝站在那裡跳大神,我便順手將他一刀殺了。”
秋雁山瞅了一眼他手裡的逐月刀,片刻後移開目光:“這樣看來,我們今後需要麵對的入夢者就隻剩下三個了。”
方蘭將臉捂得嚴嚴實實,和斐瑞小聲嘀咕:“我覺得我並沒有得到安慰。”
斐瑞體貼地從高腳帽中掏出一根彩筆:“也許我可以幫你在臉上畫點兒什麼,讓你看起來和原來大不相同,比如黑桃皇後?”
“……”方蘭坐得離他遠了點兒:“謝謝,不必了。”
邦妮將機車緩緩停在山坡側麵某塊兒巨石後麵,沒過一會兒,秋雁山的吉普便跟上來,在她旁邊熄了火。
她開門下車,提著望遠鏡站在邦妮身邊,也同她一樣,透過鏡筒觀察遠處的城市。
“有什麼發現?”她問身邊的女人。
邦妮:“很麻煩。”
“如果想去大陸中央的湖,這座城是此地的必經之路。”她伸手指了指兩側:“你看周圍地勢。此處多山,低一點的地方已經因為地震裂成了馬蜂窩,索性公路還能走,但卻是一直通向前麵山頂那座城的。如果按照原計劃的路線,我們勢必要通過此城。如果不進去,大夥兒現在就必須往回撤,找個裂縫不那麼猙獰的地方,跨過天塹找其他出路。”
秋雁山盯著遠處的城鎮,道:“我們從康多鎮出發,走了五個小時,可曾看見能夠改道的地方?”
邦妮抿起唇:“沒有。”
秋雁山:“還有一個半小時,第三次天譴就會來臨,屆時我們能否找到避難的地方?”
邦妮歎了口氣:“不好說,但就目前形勢來看,待在曠野總比待在城區裡強。”
“咱們已經折損一名隊員,此時要做的應該是保存戰力,不宜大動乾戈。”她解釋道:“這片大陸沒有動物,即使夜宿山野也無需擔心會有猛獸夜襲。我們找個隱蔽的地點將就一下,到時候隻需要輪流值夜養精蓄銳,明天一早再調頭往回趕路,也比繼續往前,進入這座詭異的城鎮穩妥多了。”
秋雁山仰著頭,望向黯淡無光的天空:“夜間趕路,說不好就要掉進溝裡。”
封勳就站在兩人旁邊,他沒拿望遠鏡,憑借目力卻也能將對麵的城市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此時看得卻是幾人身後。
“諸位有沒有想過,此時調頭往回走,又會遇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