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便在她語無倫次想一口咬死封勳的時候,幾道黑影從通道上方嗖地彈下來。
那東西趕在手|雷觸地之前一擁而上,分出四五條觸須將它緊緊裹纏成一個繭,而後開始安靜而又緩慢地,將這枚“繭”向著天花板的方向拉上去。
秋雁山眼睜睜看著那團小小的“繭”一點一點往上升,然後被周圍的其他樹根纏緊,吞噬,最後消失在眾多根須中間。
從手|雷被卷起,一直到它消失無蹤,整個過程隻有一點窸窣的摩擦聲,便再聽不到其他響動。
那些樹根就仿佛蟄伏在黑暗裡的陷阱,安靜的等待著下一個獵物上鉤。
她張著嘴,喃喃:“觸角係什麼的,真的是太邪惡了。”
封勳則若有所思:“還需要再試一次。”
然後他趁秋雁山還沒回神,拎住青年的後領,徒手將她從自己身上撕了下來,然後像丟一個巨型垃圾一樣,輕鬆把人丟進了前麵的走廊裡。
秋雁山:“……”
秋雁山:“…………”
身體還在空中飛,思維已經回來了的秋雁山破口大罵:“封狗你他媽——”
封勳:“噓。會被它們聽到的。”
秋雁山頭朝下正對著他:“老子都踏馬飛起來了還怕他們聽到嗎!封狗我日死你——”
封勳:“哦。”
封勳:“來啊。”
秋雁山氣結,她肩膀微動,一直背在背上的MP5隨即被抖下來,轉瞬落入秋雁山手中。
封勳這回扔的力氣很大,秋雁山在空中滾了半圈就已經跨過了大半條走廊,等她轉過了270度,天花板上的觸須仿佛這時才驚醒,終於有了動作。
它們蠢蠢欲動的,躍躍欲試的,飛快地湧動起來——
封勳一直盯著頭頂那一片黑暗,眼見上麵影影幢幢,他將雙手置於腰間,飛花與逐月瞬間出鞘!
鏘!
兩把寶刀一紅一白,如兩道閃電從他手中飛了出去,飛花在前,逐月隨後,兩道利刃一路勢如破竹,連番割斷企圖拉扯秋雁山的幾十條根莖。
便在飛花逐月在走廊裡掃蕩垂下來的觸角時,封勳一腳退後半步,他側身運氣,目光直視前方還在做自由落體的青年,然後微微弓起身子,猛地衝了出去。
他的速度本就飛快,飛花逐月才剛剛擦著秋雁山飛過去,幾乎隻是一眨眼的工夫,封勳便已經到了對方跟前。他伸手一撈,秋雁山順勢撞進女人懷裡,前者在電光火石之間扣動扳機,一槍崩碎封勳身後偷偷刺過來尖銳樹根。
緊接著,她調轉槍口,將企圖偷襲的觸角全部擋下。
砰砰砰砰——
封勳沒管後麵,他抱著個人落在地上,腳尖一點便又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到了門口。
而在此時,飛花與逐月已經繞場一周,將秋雁山槍下的漏網之魚悉數斬斷,這才悠悠然飛了回來。
秋雁山背靠走廊儘頭的石門,身前是仍然提著她的封勳,她一雙眼緊緊盯著封勳身後走廊裡的三麵牆壁,生怕還有哪根妄想偷襲二人的觸角會暗戳戳再追上來。
耳中有細微的鏗鏘銳音,秋雁山低頭一看,封勳的兩把寶刀已經自動入了鞘。
走廊上被斬斷的根莖入下雨般嘩啦啦掉了一地,片刻後也沒有動靜,想來不是都被斬殺了,就是畏懼兩人氣勢,重新龜縮了回去。
她下巴還擱在封勳肩頭,輕輕道:“果然還是你的禦刀術更勝一籌。”
封勳不答,他眸子一閃,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幾下。
無他,蓋因有人正拿鹹豬手按在他的右胸上,牟著勁兒狠狠捏了一通。
秋雁山誠懇道:“我說要日死你,是你讓我‘來啊’的。”
封勳眸子幽深地看著她,突然他垂下頭,輕輕在秋雁山耳畔說了句話。
秋雁山揉捏的動作一頓,有些卡殼。
封勳說的是:你若有本事,出了戰場再對我說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