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山在腦子裡過著劇本, 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我哥呢, 你把他怎麼了?我觀你虎背熊腰滿臉橫肉賊眉鼠眼的, 一看就不是個好人,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啊,到時候讓警察抓你進監獄哦!”
封勳嘴角微微抽搐, 他終於側身坐起來,抬起一隻手揉了揉額角,有些無語般的開口:“果然, 應該是他沒錯了。”
秋雁山:“……”等等,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少女捂著臉,泫然欲泣:“非禮啊——有臭流氓要非禮黃花大閨女了啊——”
緊接著趁著封勳不注意,她爬起來屁滾尿流滾進臥室, 反手鎖上門,然後拉開櫃子隨便扒出件衣服就開始往自己身上套。
不管一會兒會不會有惡戰,好歹也要先穿個衣服再打不是麼。
封勳被獨自留在客廳裡, 表情同樣有些扭曲。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零零碎碎的破布條,索性將已經不能穿了的衣物撕下來丟在地上, 赤腳在客廳走了幾步, 左右觀察一圈,然後順手扯掉窗邊半塊兒窗簾布往身上一兜,將那具充滿了爆發力的男性軀體嚴嚴實實遮在了下麵。
其實封勳倒是不介意裸奔, 不過鑒於隔壁還有個姑娘家在走動, 還是遮一遮方顯得不那麼尷尬——當然, 到底是姑娘還是漢子還未可知。畢竟就算是他, 也曾被魔藥陰過一把,長出過大胸。
過了幾分鐘,臥室門慢慢打開一條縫,秋雁山從裡麵露出半個腦袋。
她一眼就看見封勳身上裹著碎花窗簾布,男人盤腿坐在沙發上運氣調息,秋雁山盯著他那悠閒的姿態,不由恨恨道:“你這小偷怎麼回事兒,把這兒當自己家了嗎,趕緊滾啊。”
封勳閉著眼,五心朝天,口中道:“沒地方去。”
秋雁山噎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直接,有心罵他兩句又不敢太過囂張。
縱然很想直接問問當事人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比如他為什麼會再一次跟著自己回了地球,斐瑞的魔藥為什麼不管用了,再比如這一切是不是戰場又中了什麼病毒。但她現在已經不是“燕山”,也不是戰場世界的遊戲者,“秋雁山”和封勳毫無交集,她打死也不願意被封狗發現“燕山”就是自己,而她自己還是個女的。
先不提她在戰場世界與封勳本就不對盤,單說在閃光大陸的時候,她對著封女士那就是皮得跟流氓沒啥兩樣啊,調戲人家的次數十根指頭都數不過來,此時若讓對方發現自己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變回少女模樣的秋雁山沒有戰場賜予的特殊能力,換言之,她現在完全打不過封狗啊!
要是被封勳發現自己就是他的老對手,這家夥豈不是就要趁此良機,把自己往死裡打?
秋雁山握緊拳頭,內心燃起熊熊戰火,暗暗道:絕對不能讓他看出老娘就是燕山。
她正鬥誌激昂,冷不防客廳裡的人出聲道:“燕山是你什麼人。”
秋雁山挺直了腰板:“不認識!”
封勳想了想,重新問:“你哥叫什麼名字?”
秋雁山:“……我憑什麼告訴你?”
封勳:“那秋雁山這個名字,你總該熟悉吧。”
秋雁山瞪著他:“還是那句話,我憑什麼告訴你。”
封勳麵不改色地說:“哦,因為我和你哥交情不一般啊。”
他掀了掀嘴角,露出個冷酷的笑容:“我們是那種……互相摸過的交情。”
秋雁山:“……”勞煩,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釋放殺氣。
單看這個表情,咱倆一點兒也不像“互相摸過”的交情,反而更像“互相砍過”的交情啊。
還能不能好了?
秋雁山內心一度十分複雜:沒想到封狗為了貶低她,竟然連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果然是個紮手的硬樁子。
她假裝沒聽見後麵那句話,冷著臉道:“你在說謊,我哥從沒提過你,而且你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請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裡,否則我真的要叫警察了。”
封勳終於調息完畢,他睜開眼,將躲在門後的秋雁山仔細看了一遍,直把對方看得心裡毛毛的,才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和燕山長得真的很像。”
秋雁山抵死掙紮:“都、都都說了我沒聽過這名字。”
封勳瞅了她一眼,突然道:“燕山,玩兒夠了嗎?”
秋雁山:“……”
封勳:“或者叫你秋雁山?”
秋雁山:“……”
秋雁山:“…………”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果然不可能瞞過去啊啊啊——封勳又不是傻子啊啊啊——說不定在戰場的時候她的馬甲就已經鬆了啊啊啊!
秋雁山滿腦子全是“啊啊啊”,感覺一張嘴整個靈魂都能直接飛出來,被封勳猝不及防問了一通之後直接卡殼了幾秒鐘。
隻這幾秒的情緒波動,被封勳儘收眼底,隨即對某些問題便有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