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 秋雁山才恍然想起件事:“說了半天, 我特麼忘了, 我並不知道去哪裡弄假證啊!一張假證多少錢來著,三百夠嗎?”
黑戶先生還在撈餐盒裡的最後一塊兒雞丁,對可以預見的, 自己未來艱難重重的辦|證之路無所畏懼——這些都是秋雁山需要煩惱的事情。
秋雁山想了想,小手一揮:“算了,明天跟我去街上找找路邊貼的小廣告, 我先看看行情。太貴的話,咱們就先給你找個工地搬搬磚,總能攢夠數目的。”
封勳一邊嚼雞肉,一邊說:“哦。”
秋雁山和顏悅色地問:“吃完了?”
封勳:“嗯。”
秋雁山把垃圾袋遞給他:“下樓扔垃圾去, 十分鐘以後再上來。”
封大俠吃飽喝足,難得表現得人畜無害,拎著兩兜垃圾出門下了樓。
男人走了以後, 秋雁山拿起手機,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秋雁山的父親在某軍區任職, 常常十天半個月回不了家一趟, 她媽是華科院院士,手底下的項目一大堆,有事沒事都喜歡泡在研究室裡, 也是個工作狂型的人物。
所以, 秋雁山這通電話是打給她雙胞胎哥哥秋星海的。
因為父母在家庭上的不著調, 兄妹倆早早養成了勤儉持家過日子的習慣, 兩個小孩兒互相照顧,即使現在已經不住在一個城市,隔三差五也還是要打個電話發發短信,看看對方過得怎麼樣。
秋星海的性格似母,溫和又不愛說話,但對著自己親妹妹時卻並不這樣,秋雁山打通了他的手機,那邊接起電話就劈頭蓋臉地問:“你還在學校?你是不是和你們輔導員請了假,說要去B市。”
秋雁山早看見他在微信上發的一串消息,倒也沒驚慌,也沒拿應付輔導員的說辭應付他,隻含糊的說:“還在S市。我有些事情,不得不請假。”
秋星海:“要不是媽前幾天終於記起關愛一下咱倆,我都不知道你這學期每個月都離校兩三天。”
秋雁山心道終於要瞞不過去了:“咱媽也知道啦?”
秋星海:“除了秋傲天,家裡沒人不知道了。”
秋傲天是他們家的小泰迪,目前被擱置在爺爺家寄養。
秋星海冷酷地說:“咱媽以為你被傳銷組織綁架了,一個電話就打進咱爸辦公室的內線電話上。要不是你中午給我回了信息,他倆估計已經開始申請假期,隻差拿著你的照片出來尋人了。”
秋雁山:“……”
秋星海:“所以你到底乾嘛去了?”
秋雁山抹了把臉,坦然道:“不能說啊。”
秋星海:“你在做什麼危險的事?”
秋雁山:“唉,就是……不能說啊。”
“……”秋星海靜默片刻,狐疑道:“秋小山,你不會真的跑進傳銷窩點了吧?”
秋雁山噗的一聲漏了氣:“沒。我真的不能說,說了你們也不會信。”
秋星海:“什麼意思,你說我就信。有困難,哥馬上就給咱爸打電話,讓爸幫你出頭。”
秋雁山臉上三條黑線:“難道不應該是‘有困難,哥幫你’嗎?你太差勁了吧秋小海。”
秋星海:“我不行啊。”
他嘟囔著:“我還沒你厲害。”
秋雁山和秋星海是對雙胞胎。秋母在生產時,男孩兒秋星海先被抱了出來,然後才是秋雁山,因此才有了哥哥妹妹的稱謂。但實際上,性格外向的秋雁山才像是歲數更大的那個。
秋雁山類父,秋星海似母,兄妹倆哥哥文靜好隱忍,妹妹皮猴似的像個假小子。
到後來兩人都考上不同的大學,秋星海去了B市,秋雁山就選擇了S大。
總算離開N市老家,秋雁山想著自己出門在外還是收斂著比較好,索性按著哥哥的性子,文文氣氣的在學校裡待了三年。期間,她交了一堆文藝青年做好友,處了個腳踏N條船的渣男做對象,沒成想進了幾回戰場,那一層文藝女青年的皮就被狠狠扒了下來。
秋星海是知道他妹在S市對外是什麼形象,平時安靜文雅的,不大聲吆喝,不做出格的事,秋星海一度以為這家夥終於轉了性子,私下裡還欣慰了好一陣子。但若說秋雁山會被壞人騙,被拉去做傳銷什麼的,秋星海也不怎麼信。
“所以你每個月的25到2號到底去哪裡,去做什麼了?”秋星海既是擔心妹妹,自己也有些好奇,堅持要問清楚:“你不說就是有貓膩,秋小山你是知道咱媽咱爸的,咱爸這是還沒抽出空來,等他有時間了,等著你的就是專業人士的刑偵審訊了。”
秋雁山:“……”
這個就很嚇人了。
秋雁山:“好吧,我招。”
她表情嚴肅,抓著手機對秋星海說:“我遇見了一位隱士,他武功奇高,乃是世間少見的絕世高手。”
秋星海:“……哈?”
秋雁山:“我拜了這位高手為師,每個月都要抽出幾天去山裡修行。如今我已經掌握了八門絕世武藝,等咱們暑假回家見了麵,說不定我的任督二脈都已經順利打開了。”
秋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