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山和封勳滾進了草叢, 兩人無聲無息又打了一架,許久才重新回到原位。秋雁山心知封勳幾回較量都是讓著她, 心裡有些不太爽,但隱隱的,又覺出幾分欣悅。
畢竟封勳對待旁人一直都不假辭色,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冰冷而又不苟言笑的,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在與自己相處時, 卻是另外一幅麵貌。
他時常會笑, 喜歡摟她的腰捏她的臉,喜歡逗她生氣,甚至還愈發熱衷於惡作劇。
這些變化令秋雁山微覺不妙, 卻也生出一絲詭異的成就感。
——我與其他人,在他心裡的位置不一樣。
——我是特殊的。
她這麼想著, 內心竟有些得意的愉悅了起來。
許是被這心情帶動了臉上的表情, 封勳不時看她一眼,一邊輕輕的笑:“看你這麼高興, 是因為打架打贏了我,還是因為我剛剛親了你?”
秋雁山瞬間回神:“我哪裡高興了, 我這是怒極反笑!不要和我說話,看到你我就生氣!”
封勳仍然輕聲笑著,理解的點點頭:“嗯, 怒極反笑, 我相信你。”
秋雁山踹了他一腳, 扭過臉不再理他。
兩人回到休息點,秋雁山拿著她“兒子”的手機看了看時間,一邊對眾人說:“我們不能一直呆在這裡,先試試能不能找到來時那條棧道吧。”
曹欣皺著臉道:“也不知道外麵怎麼樣了,秋同學,你能用那手機登錄微博看看新聞嗎?”
秋雁山翻了翻手機,找了半天之後,對著大漢翻起白眼:“你這手機裡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啊,抖音快手虎牙熊貓,除了視頻軟件,你特麼連QQ和微信都不裝的嗎?”
大漢含著手指憨笑:“個人愛好,個人愛好哈。”
秋雁山沒找到微博,乾脆點開百度搜索新聞,封勳站在她身側,他閉目聽了聽周圍的聲音,而後道:“邊搜邊走吧,不要在此地多做停留。”
曹欣有些不敢和他說話,江景便附和道:“好的大佬!”
戚白風忙握住他的手臂:“等下,老江,咱們之前有六個人,你忘了嗎?”
江景還真給忘了,他剛剛經曆了二十幾年來最驚心動魄的一個晚上,大腦還有些轉不過彎來,此時聽見戚白風的提醒,頓時羞愧道:“啊,我怎麼能忘了這事兒……對不起哈,我這就去找找他們……”
曹欣:“其實,之前那個壯漢把唐恒和季安菱撿回來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當時被他嚇得夠嗆,沒仔細看唐恒他們的情況,他倆應該還躺在熄滅的篝火旁邊。”
江景立刻在附近摸索起來,不一會兒叫道:“找到了,還暈著。不行,這裡太黑了,我看不到有沒有傷口。”
戚白風在曹欣的幫助下,費力地站起來:“還有一個,康福在不在?”
江景:“沒有他,隻有兩個人。”
秋雁山抬起頭:“怎麼,還少人了嗎?康福是誰來著?”
“他跟我一個班,都是體院學生。”江景解釋道:“我們六個人原本是走在一起的,後來貪玩兒離開了棧道,沒想到這麼倒黴還能遇上地震。”
秋雁山若有所思,她對著始終跟在自己旁邊的大漢招了招手:“你去附近再找找,如果實在找不到,再往北邊同我們彙合。”
大漢依依不舍道:“都聽阿娘的。”
秋雁山目送他離開,一旁的封勳朝身側走了幾步,蹲在江景旁邊去看地上躺著的兩個人。
他一手撐開季安菱的眼皮,仔細看了看內裡棕黑色的瞳孔,半晌後道:“沒被寄生,隻是單純的外傷和腦震蕩。”
隨後再去看唐恒的,封勳撥開他額前短發,一邊輕聲說:“這個嚴重一點,頭部被砸傷了,出了點兒血。他需要包紮傷口,挪動的時候儘量小心,彆再弄出二次傷害。”
戚白風一拍身側的曹欣:“去幫忙。”
曹欣:“那你……”
戚白風:“我沒事,能走。你去幫江景。”
曹欣隻得點點頭:“好。”
替兩人包紮過傷口,由封勳單手拖著始終昏迷的被寄生者在前麵開路,江景背上唐恒,曹欣和秋雁山一起搭著季安菱,戚白風一瘸一拐跟著他們,一群人艱難的在山間緩緩移動。
因為隊伍裡的病號和傷員太多,封勳不敢扔下他們施展輕功單獨尋路,如此行走了半個多小時後,才堪堪跨過了半座山頭。
季安菱就是在這個時候清醒了過來,她先是驚叫掙紮,被秋雁山一掌劈暈,再次醒來後老實了很多,還能自己走路了。
“我剛剛還以為自己死了,正被黑白無常押著走陰曹地府呢……”她摸著後腦勺,一腳深一腳淺的跟在曹欣後麵,喃喃自語道:“頭好疼啊,脖子也好疼,我記得有棵樹倒下來,唐恒把我護在了身下。”
她問身旁的女孩兒:“唐恒還好嗎?”
曹欣將水瓶遞給她:“江景背著他呢,沒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