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秦良信皺了皺眉,淡淡的說道:“我看你的規劃書是想把上山村打散安置到其他村對吧。”
“對,這是我跟舒心工程部商量出來的結果,每個村分擔一點,這樣壓力比較小。”
蘇木點點頭。
秦良信搖搖頭道:“錯了。”
“錯了?什麼錯了?”
蘇木詫異的問道。
秦良信看著一臉茫然的蘇木,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在農村搞搬遷和城市可不一樣,你要是在市裡搬遷,不管怎麼搬隻要政策好賠償款到位,就不會有太大的阻礙,但是在這裡不行。”
“為什麼不行?按照合同補償已經很到位了,舒心集團給每家每戶的規格是五間房帶院,比起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還出人出力幫他們搬遷。”
蘇木皺眉問道。
“故土難離。”
秦良信放下報紙看著蘇木說道。
“故土難離?”
蘇木不可思議的問道。
秦良信點點頭,看著蘇木,自己這個學生雖然很聰明,但是對農村了解的還是太少了,有些事想的太想當然了。
“你可以去上山村問問,仔細的聽聽那些村民的聲音,不要認為你覺得好,那就是好,沒聽過一句話嗎,彼之蜜糖汝之砒霜。”
秦良信耐心的說道。
蘇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好,我這就去上山村。”
看著風風火火走出辦公室的蘇木,秦良信輕輕一笑,還是太年輕啊。
接下來的兩天蘇木走訪了上山村的每家每戶,也終於知道了秦良信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村裡的老人大部分都表示不是對拆遷補償有異議,是真的舍不得離開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
這對從小在城市中不斷搬家漂泊的蘇木來講,或者大部分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來說,隻不過換了個地方,根本都沒有走出方圓五裡地,但是對那些村民來說卻是離開了故土。
他還記得那位八十多歲胡須皆白的老大爺頗為不舍的摩挲著院中的老樹跟蘇木說的話。
“蘇領導,這棵樹是我太爺爺的時候種下的,小時候調皮還在樹上爬來爬去,那邊的那個石磨聽我爸爸說,當時請了最好的石匠花了大價錢才做好的,這個小院看起來不大,但是卻是我們家幾代人的記憶,舍不得啊,真舍不得。”
蘇木點點頭朝外走的時候,老大爺低聲感慨道:“人離鄉賤啊。”
蘇木愣了愣,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卻沉甸甸的,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到外麵闖蕩,哪怕離家相隔萬裡,而老人隻是因為搬遷了幾裡路,就發出這樣的感慨。
回到鄉裡,他靜靜的坐在辦公桌前想著什麼,最後拿出手機給王德柱打了過去。
“哈嘍,r蘇,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啊。”
電話裡傳來王德柱那個娘娘腔的聲音,聽起來心情應該不錯。
蘇木那顆懸著的心安穩了不少。
“嗬嗬,王經理有件事我想要跟你商量一下,上山村能不能不搬遷,咱們在想想彆的方法。”
“你說什麼!不搬遷!我告訴你蘇木,這個規劃書都是做好的,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按照規劃書在各村你們劃出來的地上測量麵積,馬上就要購買建築材料了,都跟人家交了定金了,你現在告訴我不搬了!”
王德柱尖銳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