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輕輕的關門聲落下，辦公室陷入了安靜之中。
蘇木饒有興趣的看著趙曉東。
趙曉東靜靜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身體挺拔而筆直，仿佛一座堅毅的山峰。
他的雙腿緊緊地並攏在一起，沒有絲毫的鬆懈或隨意，雙手輕輕的放在膝蓋上，手指微微彎曲，臉色平靜的目視前方。
蘇木好奇的跟隨他的目光看去，隻是潔白的牆麵沒有任何東西。
“趙曉東同誌當過兵嗎？”
蘇木突然出聲問道。
“沒有。”
趙曉東回答道。
何華榮看了趙曉東一眼，心裡快要崩潰了，我的老天爺哎，自已到底攬了個什麼差事。
趙曉東你可牛了，蘇書記問你話，你就回答兩個字，比蘇書記這個問話的字還少，你是覺得你比蘇書記還要厲害嗎？
“嗬嗬，蘇書記這件事我恰好知道一點，當年曉東驗兵的時候，檢查出來了扁平足，這孩子各方麵都沒問題，就這一點小毛病給耽擱了。”
“不過趙局長對這個兒子從小就很嚴格，可以說不論是行走站立還是睡覺吃飯，都是按部隊上的標準來要求的。”
蘇木點點頭，這麼一說就說的過去了。
“以趙局長的地位，隻要跟武裝部的同誌們打個招呼，這種小問題應該不算問題吧。”
蘇木笑眯眯的問道。
這麼一問何華榮是真不敢說話了。
牽扯到這種違反紀律的事，何華榮怎麼說都是錯，多少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對於這種送命題，何華榮沉默了。
“我爸說男人要頂天立地，不能做這種蠅營狗苟的事。”
趙曉東平靜的說道。
這還是他進了蘇木辦公室第一次說這麼多話。
“哦，那你在彈簧廠工作沒有因為你爸爸的職務受到照顧嗎？”
蘇木再次問道。
何華榮微微扭頭看向趙曉東，目光中有些擔憂。
“有，也沒有。”
趙曉東想了想說道。
蘇木樂了，他笑著問道：“有也沒有是什麼意思，華榮秘書長，曉東同誌說話很有意思。”
儘管蘇木在笑，但是他說的話卻讓何華榮感覺汗毛都立起來了。
蘇書記有些不耐煩了。
“有，是因為確實是我爸找到了當時彈簧廠的廠長我才進的廠子。”
“沒有，是因為，自從進了廠子，我就再也沒有依靠過我爸，我是從工人做起，足足做了五年，乾遍了所有的車間，才進的技術部。”
趙曉東看著蘇木坦然的說道。
蘇木點點頭目光直視著趙曉東問道：“好，那你大體給我講一講彈簧廠，說一說為什麼彈簧廠一直在虧損，如果想要扭虧為盈需要怎麼做。”
蘇木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何華榮頭上已經滲出細小的汗珠，此刻他真的有些後悔答應趙紅民了。
他這個兒子雖然木訥，但是這脾氣跟他是一模一樣，從來不知道畏懼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