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像自已家的老公,這麼多年還住在這老破小,幾次重新分房,都被趙紅民給拒絕了。
就拿兒子的工作來說,彆人家的孩子都想方設法的把孩子送到乾淨輕快的廠子裡。
就自已家兒子竟然被他送進了彈簧廠,送進彈簧廠也就算了,還是從工人開始乾。
真不知道他當這個領導有什麼用。
趙紅民看了老婆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走進小臥室改成的書房裡,這裡原本也是趙曉東的臥室。
趙曉東的老婆擔憂的搖了搖丈夫的胳膊,她不知道嚴厲的公公這個時候找自已丈夫想要乾嘛。
趙曉東微微搖頭起身跟著父親走進書房,並且關上了門。
趙紅民坐在椅子上目光複雜的看著自已的兒子,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件事最後竟然弄成這樣。
宦海浮沉這麼多年,他怎麼會不清楚這其中的凶險。
當兒子告訴他的時候,他就明白蘇木這是把自已兒子當槍使了。
可是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種人最後很難落到好下場。
“真的決定這麼做了?”
趙紅民聲音沉悶的問道。
“爸,我想自已闖一闖。”
趙曉東誠懇的說道。
趙紅民點點頭有些感慨的說道:“以前不管大小事都是我給你安排,你從來都沒有反駁過,這次既然你想試試,那就試試,大不了我就提前退休。”
趙曉東有些愕然的看著自已的父親,她原本以為這件事沒跟父親商量就答應下來,回到家迎接自已的肯定是父親狂風暴雨般的責罵。
就像以前自已做錯事那樣,不管什麼場合,當著誰的麵,父親從來不給留麵子。
沒想到他竟然沒有罵自已。
“爸...對不起。”
趙曉東有些愧疚的說道。
他不是不知道自已接下這個活,會對趙紅民造成多大影響,可當時他在蘇木辦公室的時候心裡何嘗不是憋著一股氣。
他想要父親看看,他趙曉東這輩子也並非一事無成!
“如果...你後悔了,我可以舍下這張老臉來去求蘇書記。”
趙紅民遲疑了一下說道。
“爸!”
“我絕不後悔!”
趙曉東一字一句的說道。
趙紅民看向兒子的目光有些恍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已的兒子真的長大了,自已也老了。
鬢角的白頭發成片成片的往外冒,是時候讓兒子撐起這個家了。
“好,既然你決定了,那就放心大膽的去乾,千萬不要手軟,你隻有站在那幫人的對立麵,蘇書記才能更放心的用你。”
“等明天...我會上交提前退休申請,惦記我這個位子的人不少,這次也算是讓他們得償所願了。”
趙紅民有些譏諷的說道。
對那些爭權奪利的人他一向嗤之以鼻,對於那幾個窺視他局長位置的副局長他也心中有數,本來還想著再陪他們玩幾年。
可是兒子既然有了想法,自已就要給他讓路,讓那些想通過自已來製衡自已兒子的人找不到突破口。
父愛如山,凝重而深沉,它像一座巍峨的山峰,默默守護著我們成長的道路,又似一片廣袤的森林,給予我們無儘的滋養和庇護。
華囯的父子關係總是這麼彆扭又深沉,就像華囯大多數男人一樣,深愛著父母孩子,卻從來不會開口去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