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短且窄,隻能看到一個茅草垛,上頭臟兮兮的像泥又不是泥,也不知是什麼汙跡。
祁玉笙很快收回目光。
大約就是撞上了江湖人尋仇奪寶之類的事。
她帶著錐帽,目光落在何處男人是瞧不真切的,既然這人沒為難她,她也不需要大驚小怪。
而這事並未就此結束,還有後話。
過了幾日,有不知名人士送了祁玉笙一樣禮物,精美的檀木盒子裡,正是那殺人書生腕子上戴著的珊瑚珠串。盒內另有一張紙條,上書:鄙人殺孽太重,注定神佛厭棄,這東西帶著也無用,不如贈給真正有佛緣之人。
祁玉笙當時以為,這是那人威脅她,讓她彆多話。
她出家修行是為避禍,自認慧根是半點沒有的,佛珠收了,卻並未自己戴,而是轉送給了靜嶽庵。清貧的庵堂裡因此多了一樣鎮廟的寶貝。
如今提起來,祁玉笙心內輕嗤一聲。
堂堂司禮監掌印,易容去了窮鄉僻壤殺人,大約是不需要旁人幫他保守秘密的,說出去旁人最多認為他是多此一舉,因為本來可以光明正大去殺的。
先前紙條上說她這個偷跑出去喝酒吃肉的出家人有佛緣,分明是陰陽怪氣嘲諷她。
如今舊事重提,大概是因為從前時鑠被流放她出家不嫁,時鑠當了皇帝她又主動進宮,很有追高踩低的嫌疑。
可這跟貴人事忙的掌印大人又有何乾?
哪怕是軟柿子,葉子邊上也刺棱棱,祁玉笙隻道:“但貧尼不是宮妃。”
那人卻不依不饒,又問:“不做宮妃,進宮來做什麼?”
祁玉笙也不知道炎問寒為何就盯上了她,垂眸道:“那就和這位善信無關了。”
軟綿綿的諷刺麼,她也會的。
太後既不肯見她,那她如今可閒的很,若炎問寒同她一樣閒,那她不介意在這兒陪他打發半日時光。
若說哪裡不爽,也就是初春的冷風實在不夠溫和,如冰如刺。祁玉笙覺著有些冷,在放下合十的雙手後,下意識將手指縮進了袖子中。
炎問寒的目光掃過她並不厚實的粗布海青袍子,終於讓開了路,繞過她走進了永安殿。
這麻煩來的毫無緣由,結束的也是莫名其妙,祁玉笙下意識轉頭瞥了他一眼,卻見他也在駐足回望,立刻轉過頭去,攏著袖子快步走了。
出了永安殿,就見昨日剛見過的女官在候著,見到祁玉笙便迎上來,說今兒太後娘娘精神頭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