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十多分鐘,她身上起了層薄汗,小腿那裡更是臟亂。
但細密的水珠像是衝不掉談雲舒在她肩頭留下的眼淚,那一塊兒的餘溫尚在。
衝個澡的時間不長,不到十分鐘,方逾就從浴室出來了。
手裡還拿著卸妝的工具。
談雲舒的眼睛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半睜著了,哭過的一雙眼看上去紅彤彤一片,本來貼著她的臉的還有些濕潤的頭發現在已經被她撩到了一旁,露出自己的整張臉。
嗯……
像是一隻淋過雨的小動物,具體形容的話,是貓界的三花貓?
方逾收住自己擴散的思維,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尾音上揚,問:“醒了?那就自己卸妝。”
談雲舒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方逾覺得好笑,蹲下來。
兩人的距離驟然又近了許多,她能看清談雲舒今晚暈開的好看的眼影,還有談雲舒那根本不需要睫毛膏的濃密的長睫,她說:“不卸也行,爛的也不會是我的臉,但我不會再陪你去醫院了,談雲舒。”
“方逾……”談雲舒的嘴唇微微張合,聲音輕輕的。
方逾在軟毯上坐下來,用鼻音“嗯?”了一聲,沒有具體地細問她喊自己是做什麼。
談雲舒的眼睫抖了兩下,睜開眼,這次還是半虛著的,隻是沒有眼淚擋著她看方逾的臉了。
方逾才洗過澡,臉色紅潤,漆黑的眼瞳猶如今晚的夜。
談雲舒又扇了下眼瞼,還有些聽得出來的鼻音:“彆讓我走。”
“我沒有要讓你走。”
這麼晚了,談雲舒又喝了不少酒,走路都走不直,她為什麼要讓談雲舒走?
方逾把卸妝棉和卸妝膏往前遞,循循引導著:“但是你要先卸妝,談雲舒。”
談雲舒雙唇抿了
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她的意識還是不夠清醒,而且還是第一次來到方逾在京城的家,多少都有些不適應。
這裡跟薛奕微博裡的照片看上去的一模一樣。
這麼想著,她往沙發後的位置看過去,但那個抱筍大熊貓玩偶呢?不在這裡嗎?
那是被方逾拿進了臥室嗎?
談雲舒的眼瞼往下垂,默默地接過方逾掌心的卸妝棉和卸妝膏。
本來她是要回到在京城的住處的,但轎車開出沈映之的大平層沒幾公裡,她就改成了方逾的小區地址。
她忘記了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了。
可以確定的是,不論是清醒還是迷糊的時候,她都很想見到方逾。
隻是今晚她真的覺得很難過,就好像心臟真的被挖走了,而且在酒後,這樣的痛感還會被放大無數倍。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是疼痛的感覺原來也分等級,親眼看著自己最在意的物件銜在彆人的心口,似乎就達到了最高級。
而現在,她一想到那個大熊貓竟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