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公寓, 家俊給O記朋友打完電話,擰眉走到宋禹身旁坐下,沉道:“O記朋友什麼都沒說,不過言語間支支吾吾, 應該是接到了大案, 如果你的感覺沒錯, 估計就是李雲瀚出了事。”
皺著眉頭在思考著什麼的宋禹, 忽然抬手冷不丁出聲:“你讓我想想。”
一定是哪裡有遺漏?
他閉上眼睛,回想著書中劇情,雖然他記性不錯, 但那本書篇幅長劇情多, 主線劇情和出現過的人物,他能記得很清楚, 可一些細微末節, 難免會忽略。
腦子骨碌碌轉了拍片, 終於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
他驀地睜開眼。
家俊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想起什麼?”
宋禹對上他那雙灰色眸子, 微微一愣。
他剛剛想起了原書中一段不重要的內容。溫馳駿後來做了一部犯罪片,拍的是大圈幫悍匪張勇。這個悍匪曾犯下數十樁搶劫綁架案,涉案數億, 最終因為綁架城中巨富勒索兩億,驚動兩地高層,最終在逃回內陸時, 被內地軍警抓獲槍斃。
之所以驚動兩地高層,是因為收到贖金後, 警察打草驚蛇,張勇怒而要撕票,最終雙方發生槍戰。
這場槍戰非常慘烈, 雖然巨富公子撿回一條命,卻也身受重傷,警察犧牲兩人,張勇手下四人被擊斃,這個惡貫滿盈的悍匪卻逃脫。直到一年後,才在內地歸案槍斃。
因為李雲瀚在原書中出場很少,連身份都沒仔細交代,隻作為溫馳駿的投資人之一,確定是個超級富豪,所以宋禹之前沒將書中這部電影和他聯係起來。
直到剛剛,他冥思苦想,才想起溫馳駿他們做這部電影時,提過一嘴,書中被綁票的原型就是凱文。那是幾年前的事,凱文完全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在醫院躺了幾個月。這也是為何書中溫馳駿這位投資人一直有點神秘,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麵。
原書寫到拍這部戲時,電影劇情有仔細在書中交代過。張勇一行人先是在九龍城寨落腳,綁走人質後,便轉移陣地,來到元朗鄉下一棟村屋。
這夥人非常有耐心,第四天才去聯係李家要贖金。
可想而知,人質留下心理陰影,不僅僅是差點嗝屁,還有這幾天生死未卜的心理折磨。
想著此時可憐的李雲瀚,宋禹幽幽歎了口氣,摸了摸鼻子道:“我可能知道李雲瀚現在在哪裡?”
家俊愣了下,道:“那我們趕緊把信息告訴警察。”
宋禹想到警方的打草驚蛇導致的慘況,遲疑了下道:“警察出動難免陣仗大,萬一打草驚蛇,隻怕……”
家俊皺起眉頭:“你不會想自己去救人吧?”
宋禹輕咳一聲:“那……倒也沒有。”頓了下,有點沒底氣道,“我就是想去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家俊看著他,半晌不說話。
宋禹猜想對方肯定覺得自己想法荒唐,但想著原書中等警察解決,最終人質重傷兩名警察死亡的結果,他就還是想冒險試一試。
畢竟李雲瀚是他如今的財神爺,也是朋友,他不想看到對方跟原書中一樣倒黴。
他以為家俊要反對,不想對方皺眉思忖片刻,到:“你說得有道理,我們不是警察,就算出現在他們麵前,也不會對我們有所懷疑。隻是他們肯定都有槍,萬一被發現,我們就太危險了。”說著沉吟片刻,又才看向他道,“這件事我們得好好想想,你千萬不要像從前一樣擅自行動。”
宋禹下意識道:“我什麼時候擅自行動了?”
家俊輕飄飄看他一眼:“當初被擄上黃擇天的遊艇,你是故意的吧?”
宋禹一愣,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先前就覺得家俊應該猜出了點什麼,但被他這麼直白點出來,還是有點心虛。
畢竟當初黃擇天就是死在那輛爆炸的船上。
好在家俊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正色道:“這件事太危險,決不能莽撞行事。”
“嗯。”宋禹暗暗鬆了口氣,乖巧點頭。
家俊又清清嗓子,覷眼看他:“為了救李大公子,連這麼大風險都敢冒,你還真是關心他。”
宋禹隨口道:“你不也是?”
家俊冷笑:“我那是因為你。”
宋禹咧嘴嘿嘿一笑,抱住他的手臂:“其實我也是為了我們前途,你看呀,我們兩個窮小子無權無勢,若是能有凱文支持,至少以後不用擔心投資。”
其實他準備涉險去救李雲瀚,還有個不能告訴家俊的原因。
他先前是想著抱溫馳駿大腿,但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準,萬一大腿沒抱上,反倒成了競爭對手呢?
至少自己先把李雲瀚拉過來,對方就能少一個幫手。
家俊對他口中的“我們”二字表示挺滿意,垂眸看著他抱著自己手,舔了下唇道:“我說了,投資的事,交給我,不用非得指望李大公子。”
宋禹笑:“我知道香江有錢人多,但是這圈子太亂,想投錢的人,指不定就會彆有用心,不像凱文是真心喜歡電影。”
家俊撩起眼皮:“你怎麼知道他就不是彆有用心 ? ”
宋禹隨口道:“因為我有眼睛看得出來。”
家俊扯了下嘴角,低聲嘟囔:“你看得出個鬼哦。”
宋禹一門心思在李雲瀚的事上,說完便垂眸開始沉思,並未在意他這句吐槽。
過了片刻,冷不丁抬眼道:“家俊,你把你屋裡那張香江地圖拿來。”
家俊點頭,進屋去取地圖。
香江地方小,這張半米寬的地圖,已經足夠詳細。宋禹先是根據原書裡提及的,圈出自己能確定的最小範圍。
但地圖上這一點,實際上應該飽含好幾個村。
他想了想,問家俊:“你去過這塊兒嗎?”
“去過,秋哥冬哥老家就在這裡,小時候帶我們去田裡捉過田雞。”
提到阿秋阿冬,他眼神明顯黯淡了下。
如果不是阿冬那件事,如今周家班恐怕還在苟延殘喘。
宋禹看了看他,又問:“有沒有一棟五層高的碉樓?”
家俊擰眉點頭:“有的,就在秋哥冬哥隔壁村,是從前一個客家富商修建,說是一家橫死在樓裡,鬨過鬼,已經廢棄很多年,以前有小孩調皮跑進去,被發現時,死在裡麵。”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你是說那幫大圈仔在那棟碉樓裡?”
沒錯,原書中提過他們躲藏的地方,就在元朗一座凶宅,是一棟廢棄很久的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