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礁石劃到了。”
棠宋羽默不作聲,卻用細致入微的目光將傷口形狀描繪。
紅褐狹長,邊緣整齊,不像被嶙峋礁石劃傷,像是利器所致。
她有意欺瞞,反教他心中更加酸楚。
溫熱的風輕輕拂過,又止步不前,停留在背脊的凸顯,不同於指腹的觸感讓一顆心也跟著眼睛回望。
顫抖的眼睫微闔,他微撐起身子,落吻在傷口周圍。
“殿下,此行受苦了……”
玄凝回過頭,牆上的身影重疊起伏,不知為何,她仿佛置身雲霧中,想要握緊的手嘗試幾次無果,便任其深陷素白。
心好疼。
他那時……也是這般感覺嗎。
腰間快要滑落的衣擺被手指勾回,他或許以為她還在生氣,頗具討好意味的吻從肩上緩緩下移,沿著突起的脊骨,幾分崇敬,幾分信奉,以及此刻心中全部的情感,唯獨不沾絲欲。
他心思純淨,反倒讓人心猿意馬。
不等他再往下,玄凝騰地坐起身,穿上了他的衣袍卻沒係帶,跨過他的腿將床邊桌幾上的蠟燭一手揮滅。
這一切都發生地太快,快到棠宋羽還是側身的姿勢,就被人欺壓在身下,擰著脖子接吻。
“殿唔……”
到底是那句話,還是那些細碎的吻催得她失了冷靜,玄凝不知,也不願細想,她向來遵從本心,無論是過去,還是當下。
唇紅交接中,短促的呼吸夾雜著窗外濕漉水聲,若明月高懸,怕是也要麵紅耳赤。
她分心時,指尖還不忘在身上摸索,他穿的單薄,褪去了外袍就隻剩下了一層輕衣,輕易讓人手鑽了進去。
鮮少被摸過的地方忽然闖入不速之客,棠宋羽連忙按住了她的手,含糊不清道:“你……彆亂摸……”
說亂摸,倒還真是冤枉,她明明心懷目的。
玄凝咬著他的唇瓣笑道:“棠宋羽,記住,我是奔你而來的。”
心中開出的無垠杏花,風一起就是漫天燦爛。儘管沒有光亮映照,他眸眼卻恍忽亮了一瞬,
幾番低穀,皆是她奔赴而來。
“殿下……”棠宋羽握緊了手,摩挲著帶有薄繭的掌節,“會一直為我而來嗎?”
他大概知曉司籍那句“貪得無厭”是何意了。
“會一直視我為唯一,會……唯我一人嗎?”
想要的保證太多,說完後,連自己都忍不住顰眉捫心,內心油然生出的不配感還沒籠罩下來,就被她信誓旦旦的話揮散。
“我會。”
如此,便足夠了,棠宋羽默默鬆了手,低聲道:“那,殿下小心傷口……”
得了美人允許,她卻忽然重重躺了下來,粗沉的呼吸,比方才的溫度還要滾燙。
他正要轉身察看,卻被人摁在懷裡,悶聲警告道:“彆動,不然就……”她好像在思考懲罰,棠宋羽怕她又打屁股,隻好強忍著沒有再動。
隻是她雖然不做聲,手越來越往下,儘管棠宋羽心中做出了決定,但身體一時難以適應陌生觸碰,下意識握住了她的手,抿唇糾結時,聽到她在耳邊呢喃:“怎麼,畫師是擔心我找不到地方,想帶著我去嗎?”
“不、不是……”他立馬放開了手,覺得她話中哪裡不對,又抓住她的手問:“殿下想做什麼?”
她笑起來聲音悶悶的,指尖貼著後頸向下滑動,掌心撫過細腰,又落白玉良田,摸著沒有一絲多餘贅肉的小腹,她道:“畫師好像結實了些。”
他支支吾吾地點頭,“柳醫師讓我每日撐身起臥……嗯!”猝不及防的聲音讓棠宋羽羞紅了臉,連忙捂住嘴不再開口。
罪魁禍首的女君反而像沒事人一樣,安撫似的揉了揉,“疼?”
棠宋羽搖了搖頭,悶聲道:“不疼……”
那是介於疼與癢之間的感受,直教他失了力氣,軟綿綿地躺在她懷中。
已過氣海,又過關元。
中極再往下,便是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他忍不住求饒:“殿下,彆……”
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抵在他後頸窩處,用輕佻又沙啞的聲音問他為何。
他若真不願被寵幸,也不會說讓她小心傷口這種話來。
熱氣呼灑,害得他更加繃緊了身子,還沒作答,就又聽到她的低語。
“畫師分明樂在其中,不然也不會……”
她湊近耳邊小聲道了一句,害他顫動了一下。
“彆說了……”停頓片刻的呼吸在捂住臉後又重新長送,可以的話,棠宋羽想把耳朵也捂住。
她倒還真的閉了嘴,就是也沒閒著。
雖沒有技巧,美人像是化在懷中的甜糕,渾身上下沾了一層細膩糖衣,房間算不上悶熱,但也不算寒涼,他卻蜷縮著身子捂著嘴,儼然一副怕冷模樣。
被咬出牙印的手背擦過含淚眼角,又握緊了她的手肘,眉心緊依,微張的唇邊哈出些盛雋春息來,夾雜著幾聲呼喚,一同傳到玄凝耳中。
“殿下……”
“嗯?”
他喚的急促,又帶著幾分哭腔,玄凝不明所以地問道:“怎麼了?”
“殿下……”
美人回過婆娑眼眸,她看不見,卻能感覺到他的聲音更近了些,“殿下,我怕……”
“我在呢,”玄凝親了親他側過來的臉頰,“不用怕。”
輕柔的聲音讓懸著的心又重重落到雲端,至於他害怕的是什麼,兩人都無暇再分心去想。
雨聲不歇,暗然無光的穹宇有光芒瞬間迸發,來不及躲閃的草木被照耀的蒼白,在風雨中輕舞著柔軟枝葉。
這場雷雨,仿